易妁秋回了条:紫色吧。
既然有人诚心送,她就乐意收,又不花自己一毛钱,何乐不为。
姜豫安这边有点为难,他会在淘宝上购物,但他不会调换货。他打算去找赵平壤,让他帮忙把这事解决了。
赵平壤帮他联系了卖家,说了想换的颜色,就把原先买的返了回去。姜豫安要他瞒着这事,尤其不要在姜茂面前提。因为他给姜茂的那条是卖家送的赠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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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茂陪着易妁秋在舅舅家待到9号才回,也一直到准备离开的时候,姥爷才喊对了她的名字,还把中午吃饭时握在手心的一枚豌豆给她。
姜茂从小爱吃炒豌豆。
母女俩上了飞机就一直沉默,医生说姥爷可能会在这个冬天离开。易妁秋从包里拿出老相册,年轻周正的姥爷穿着一身军装戴个大红花端坐在斑驳的照片里。
“姥爷好英气。”姜茂说。
“亲戚都说你舅舅像你姥姥,我像你姥爷。”
“你确实更像姥爷,你们眉目之间的英气很像。”姜茂附和。
易妁秋笑笑,收起了相册,从包里拿出一本诗集,递给姜茂说:“给我读一段诗吧。”
姜茂翻到有书签的那页,轻声地朗读给她听。易妁秋把头依着她肩,缓缓地睡着了。
姜茂下机的时候是赵平壤过来接的,他朝易妁秋笑道:“秋姨。”
易妁秋先是诧异,随后笑道:“不用刻意来接,你也挺忙的。”
“没事儿,几公里的路,”赵平壤迅速看了姜茂一眼,接过她手里行李说:“姜叔说你们今天回,就委托我过来接你们。”
“他怎么不来?”姜茂问。
“他今天有案子。”
赵平壤放了行李,拉开门让她们上车。姜茂只顾垂头看微信,于翘发了她一段小视频,视频里的肖菲和另一位设计师在跟一家同行的领导层在包厢里吃饭。
姜茂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合上手机说:“妈,我先回工作室一趟。”
“好,那我晚上给你留饭。”
“那我先送你回工作室吧。”赵平壤说。
“好的,谢谢。”
“不客气。”
易妁秋看了她一眼,又看了赵平壤一眼,随后目光滑向窗外。
赵平壤停了车,趁在后备箱拿东西的间隙悄悄勾了下她手指。姜茂顾及着是在街上,也就没给他回应。
俩人有三四天没见面没联系了。
赵平壤知道她在陪家人,也就没联系她。
姜茂在舅舅家的每一天都很充实,晚上又和易妁秋一起睡,也确实不方便联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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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茂打着电话上了楼,遇上急着下楼的老郑,对方灰头土脸地朝她招招手,说尽管等着吧,厂房赶得差不多了,基本能跟效果图一样,说完火急火燎地走了。
招待室里坐着现业主,当时姜茂跟他说的是6号搬,后面就不续合同了,现在他想领着新租户过来看。于翘和他说不方便,让他把这几天延期的费用从押金里扣就行。
她一路去了肖菲办公室,先敲了敲门,肖菲笑道:“度假回来了?我们忙得焦头烂额,就您大老板有空。”
姜茂关了门,拉上了百叶窗,打开视频给她看,然后坐下等着她解释。
肖菲脸色一变,把手机推给她,傲气地说了句:“我无话可说。”
“我理解没错的话,你是想带着曹芸跳槽,”姜茂看她,“我能知道原因吗?”
肖菲望着她眼睛,明白她这话是心平气和地问,就是单纯地想知道原因,不是带有情绪的。她想了想,也坦白道:“我最近缺钱得厉害,我们虽然是分红制,但分到的钱也不多。我知道我们团队很有潜力,但这都是以后的事了,我现在就需要钱。再来一山不容二虎,我和于翘早就相互看不顺眼了。”
“你们俩我也有耳闻,但我觉得这算不上大事,于翘从未在我面前提过你的一句不是……”
“这对我是大事,于翘不提是她能忍,我忍不了。”
姜茂点点头,“好,我明白了。”
“原本跳槽是你的自由,但我自认对你还算不错,我不太理解你为什么带着曹芸……”
“那天就是巧,曹芸是这个经理的学妹,我们在餐厅就刚好碰见。但你放心,曹芸没有要跳槽的意思,”肖菲说:“信不信随你。”
“但凡我不那么缺钱,我就会待在我们团队,我对于翘也能忍忍。”
“好,我明白了,”姜茂看她道:“我确实不想失去你,因为你很有才华。”
肖菲紧咬着唇,没再做声。
姜茂意味深长地说:“我希望你能珍惜自己的才华,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接着又说:“我也希望以后能在同行里看见你,谢谢你对我这番谈话。”
姜茂出了办公室,去了一趟财务上,让她们尽快算出肖菲的总分红。这边于翘看见她,小声问道:“是不是误会?”
“肖菲这几天会办离职手续。”
“哦,”于翘瞬间了然,因为是同事也不好说什么,就支支吾吾地问:“那她接私活这事……”
“权当不知道吧。”姜茂说。
“哦,好,”于翘没忍住地说:“她早晚会把自己害死。她就是蠢,听说他那个当酒吧驻唱的穷男朋友想去国外进修,好像钱都……”话没说完,人就被电话给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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