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转头看向她,在白炽灯的照耀下,她的眸子仿佛格外澄亮。
不等他开口,她已经挑了一块大小适中的薯片,递到他的嘴边:“来,尝一下。”
顾渊瞥她一眼,才不紧不慢地把薯片咬住,慢慢地吃了下去。
他的目光下移,落到她沾了点薯片碎末的手指头上。指甲修剪得整齐,淡淡的粉色下,有一弯白色的月牙儿,指尖圆润可爱,他莫名地觉得口渴。
方琤偏偏还不知觉。
“好不好吃呀?”她笑着问他。
真要命。
“有点甜。”顾渊移开了视线,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甜?”方琤一愣。这个回答,实在出乎意外。
她低头看了一眼包装袋上的说明,奇怪地说:“不甜啊,这薯片不是岩烧口味的吗?”
顾渊不动声色地合上了手中的笔记本,把它搁到茶几上。
他语气肯定地说:“可我吃的味道是甜的,是不是你弄错了。”
“怎么会?我买的口味都是咸的。”
方琤正要尝一口薯片,看他说的话是否属实,手却猝不及防地被顾渊握住。
“你——”
转瞬之间,他们倒在了沙发上。
顾渊覆身上来,以吻封缄,完全掌握了动权。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退开,问她:“甜吗?”
声音微沙,质感清冽,像是低沉的弦音从耳际流淌而过。
方琤脸色微红,眼中水光潋滟。
没等她接话,他又声音低沉地说。
“你尝起来,是甜的。”
方琤怔了怔,随即弯起唇角,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腰,轻轻一拉,把他向自己拉得更近。
她与他对视着,笑意盈盈:“那你要继续吃吗?”
顾渊把声音压得更低:“既然你诚心邀请,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
一夜疯狂,直到天明。
第二天刚好是周末,昨天折腾了一整夜,方琤浑身疲倦,理所当然的赖床了。
到了日上三竿,她才被手机的铃声吵醒。
方琤半睁着眼,向旁边摸索着,但把手机握到手中,发现屏幕是黑的。
直到听到顾渊的声音,她才发现不是自己的手机在响。
“我在家里。”
她听到他这样说,语气很是熟稔。
“你要现在过来吗?嗯,好。”
“方琤也在。”
等他挂了电话,方琤迷迷糊糊地从被窝里伸出毛茸茸的脑袋,看向他:“谁的电话?”
顾渊穿上衣服,短促地回答:“一会有人要过来。”
有人要过来?
等她的意识完全回归清明时,顾渊已经走出了卧室。
她按了按手机,发现手机没电了。
方琤找到充电器插上,等开机后,看了一眼时间。
已经是早上十点多。
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从床上爬起来,慢吞吞地进卫生间洗漱。
方琤洗漱完,还没来得及整理床铺,便听到门铃声响起。
“方琤,去开一下门。”顾渊正在厨房里忙活,闻声喊了方琤一声。
“好。”
方琤用头绳把头发扎起来,踩着毛绒绒的拖鞋小跑向防盗门。
“来了,请稍等一下。”
她绽开微笑:“你好……”
然而,打开门的那一刻,方琤的手僵在了门把上。
她愣住了。
门外的人……
顾渊从厨房里走出,若无其事地向她走来。
“妈,你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更新来晚了,今天早上经期鼻炎发作+偏头痛,吃了药睡到下午才好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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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读者“今夜月亮圆否”“永定四十年”“洋洋”“farewell”“Alice”灌溉的营养液,么么=3=
第六十五道方程式
出现在门外的“客人”, 正是顾渊的妈妈秦女士。
方琤不自觉地挺直了脊背, 声音带着几分的拘谨。
“……秦教授好。”
“琤琤啊,别紧张。”秦女士笑眯眯地开口,“现在又不是在学校里,不用那么客气。喊什么教授呢, 你像顾渊一样喊我就好。”
秦女士是A大文学院的教授,大一的时候, 方琤跟着顾渊选修了她的开课。
她原本并不知道秦教授就是顾渊的妈妈。
直到有一天, 她跟着顾渊去文学院交论文, 亲耳听见他喊了秦教授一声“妈”。
那时候她这才知道, 为什么秦教授在课上总爱叫她起来回答问题, 还总是用慈爱的目光看她。
秦教授以前总想要一个女儿,可偏偏两个孩子都是儿子, 见大儿子“骗”了个水灵灵的小姑娘回来, 不知道有多欢喜。
小姑娘不仅成绩优异,还落落大方,秦教授越看越喜欢, 逢人就夸赞, 简直要把满腔的爱意都灌注到她的身上。甚至有一段时间, 她的同事还以为方琤才是她的孩子。
方琤赶紧改口:“伯母。”
“哎,这就对了嘛。”秦教授笑着应了一声, 语气却带了点遗憾。
她的目光落到方琤的颈脖间,又意味深长地笑:“琤琤啊,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方琤有点后悔, 刚才为什么要把头发扎起来。就这样披散着,还能遮挡一下脖子上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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