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年轻就副局长了?”
杜攀想了想:“三十几了吧,以前立了大功还上过报纸,在他们这里很有名气。”
时笑听他俩你一言我一句,心想,如今总算是给父亲报了仇。但同时,也失去了一个和爸爸一样爱自己的另外一个男人。
她不由得怀疑,难道这是她的命吗?
注定不能陪爱自己的人到老?
什么都还来不及回报,就匆匆和他们生离死别了。
她仰头望一眼金灿灿的天空,阳光鲜亮的色彩,火烧一般灼热着她的眼睛。
这么美好灿烂的天气,她的心里却一片荒芜。
普通的失恋都叫人伤心欲绝,更何况,失去的是一个超越了普通人却还对她这么好的人,这种深深的遗憾肯定会留在心里一辈子。
所以刚分开的这段日子,她都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自己内心的煎熬了,总之没有哪天晚上睡过一个好觉,也没有哪天吃过一顿好饭。
所以她的身体状况变得越来越差,那半个月里,她瘦了近十斤,又断断续续的感冒了两次。晚上睡在床上,也不知是身体虚的,还是做了噩梦,醒来时总是一身冷汗。甚至那个月的大姨妈都很不正常,推迟了好久都没来。
她当时害怕极了,以为自己是怀了孕,吓得几天紧张晃晃的。后来去医院一检查,还好,医生说是她是心情太压抑了,内分泌紊乱导致的。
而她的学习成绩也一落千丈,还被严伟老师叫去办公室单独谈了一次话。
可她恍惚地听着,什么也不说,只一个劲的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但具体严伟苦头婆心劝了她什么,她根本就没记住,只知道,最后离开办公室的时候,他又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早点振作起来,希望期末能成绩有所提升。”
她还是点了点头,说:“谢谢老师。”
但之后几天,她还是持续着精神不振。
她也试图过自救,让自己没有空闲的时间,除了上课就跑去图书馆写作业。
可是没有用。
她感觉自己在哪里都好像能看到他的影子,回忆总是莫名其妙的就会涌上心头,然后就沉浸到自己的幻想世界里,发着呆思念他。
很想他,但是又不敢再去找他,甚至都不敢打听他的消息。
她觉得自己可能再也好不起来了,就好像丢了全世界一样。
而最后,终于将她从自己编造的梦中救出来的,是母亲和姐姐。
半个多月过去了,警局那边有了很大的进展,法院那边正式通知了他们,一个星期后即将一审开庭。
这算是她如今生无可恋的生活中,最大的欣慰了。
就如杜攀所说,有那位叫司航的副局长负责,案子不仅进展的快,而且还很顺利。
其实本来不用耽误这么长时间,那天他们上交了材料以后,第二天司航就亲自去了安坚公司找杜孟辉谈话。
要怪就怪那杜孟辉实在是太狡猾,即便是有录音,也死咬着自己是被冤枉,被人陷害,不肯承认,左不过是仗着警方当时还没搜集到其它确切的证据。
甚至还要求警方去调查那些录音的人,指骂他们私自给人安装窃听器,才是真正违法行为。
但做了坏良心的事,即便是有再好的心理素质,也逃不过自己潜意识的慌张。
司航离开他办公室没多久,他就急得心脏病复发,被送进了医院抢救。
杜彦急匆匆跑去医院,得知父亲晕倒是因为被警方约谈,便立刻找关系去搞清的事情的前因后果。
当别人告诉他,他的父亲牵扯一桩杀人案,是被害人的女儿联合自己的亲堂哥去告发的,整个人如遭雷劈。
而当他又听说,有个被害人的女儿名字叫时笑时,他直接面色煞白地跌坐进了椅子里。
至于杜孟辉的同谋田强,警方去抓他时事情要顺利多了。
在杜孟辉抢救阶段,田强为了坦白从宽,已经供认不讳,甚至没有狡辩。
虽然他也十分震惊,根本都没察觉到任何一丝被人跟踪的痕迹,可是录音里自己的声音,他抵赖不了。
只是他没有杜孟辉那么狡猾,虽然下意识的也想否认,但是一想,自己的人生反正已经是完了,再挣扎又有什么用?
前段时间项目被抢,他本来就一直很颓丧,每天喝酒和喝到吐,只为麻痹自己,不想清醒的面对现实。辛辛苦苦打拼这么多年,前十几年为别人卖命,被人当成狗一样的使唤,什么都没得到。
如今好不容易自己创办了一个小公司,结果钱没赚到,又亏了一大笔进去,不得不将新开的那家小公司卖掉还债,只怕以后也不会有人愿意给他投资帮他东山再起。
所以当警察找上他的时候,他突然就像把命运看透了一般,领悟了什么叫因果轮回,才后知后觉或许这就是报应吧。
因此有了田强的供词,所以杜孟辉就算是再想狡辩,也无所遁形了。
只是杜孟辉那天被急晕送进了医院接受治疗,没办法及时配合调查,导致警方办法只能一拖再拖。
直到上个星期,医生发了话,说可以出院调养,司航才再次带人登门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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瞒天过海八年的冤案,今朝终于沉冤得雪。
虽然还得经过几次审判,但已经算是成功了一多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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