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她又马上反应了过来,立刻收起了嘴角那抹情不自禁的上扬弧度,又恢复了平静的表情。
秦肆淡淡扫了她和龚明一眼,皱眉问:“你们怎么过来了?”
时笑没接话,龚明立刻道:“过来看看晓晗妹子,怎么了?手术还没安排上吗?”
秦肆就插兜站在墙边,淡淡答道:“血库的储备量不足,还在等。”
龚明问:“晓晗妹子什么血型?我这人身体好,说不定能试试?”
“A型。”秦肆说他们两兄妹血型不同,秦晗随他们的妈妈,他随他爸。
可他们那位优雅的母亲,常年为了保持身材,拼了命的减肥,这会儿也急得不行,后悔自己之前没把自己身体养好,现在连女儿都救不了。
龚明遗憾道:“可惜我也是B型。”
但一旁的时笑,脑子里却猛然滋生了一个想法。
她看向病床上的秦晗,微抿着嘴唇,当时却并没有吭声。
几人闲聊了几句,和秦晗道别,一起离开了病房。
到了楼下,龚明自然而然把时笑塞给了秦肆,好让两人一块儿回家,自己驱车先走了。
两人已经好久没这样一起回家了,时笑谨慎小心,感觉秦肆可能还在生着闷气。
一路上两人都默不吭声,不过现在这样,好像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万一说错了什么,只会让气氛越发不和谐。
下车,上楼,到家。
时笑紧跟在他身后,始终保持着两米以内的距离。没有语言交流,更没有肢体接触,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个陌生人。
刘嫂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虽然她才来几天,但是之前她在秦肆他们父母那边工作了有上十年,还算是比较了解秦肆这人脾气的。
“怎么啦?”刘嫂给在书房里写作业的时笑送水果去的时候,悄悄问她:“是不是闹小别扭了?”
时笑想了下,然后摇头。
这哪里是闹小别扭,而是大别扭啊。
主人家的事,刘嫂也不便多问,心想着小年轻闹别扭其实也挺正常。
所以在出门之前,好心跟时笑说:“其实小秦先生和他父亲一样,是个很讲道理又正直善良的人。不管什么事,只好好好跟他们说,他们都不会太计较的。”
时笑努力的笑笑,实在是口苦难言。
她之前也觉得他不会计较,可是事情也分轻重缓急。而她做的这件事,又是重中之重。
晚上等她写完作业,回房间洗澡的时候,发现秦肆已经躺床上休息了。
她心里微微一喜,还以为为了不想见她,他今晚会跟她分房睡呢。
她赶紧去浴室洗了澡,再回卧室的时候,秦肆似乎已经睡着了,闭着眼睛轻浅的呼吸着。
时笑轻手轻脚的来到床边,掀开被子在他身旁躺下。
被窝里暖暖的,被他体温捂热了。
时笑躺下后,又轻轻为身旁的男人掖了掖被角。被子是她昨天才刚换的,很柔软,带着淡淡的洗衣液的清香。
她又在昏暗中仔细打量了半会儿男人的廓影,感觉已经好久没这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了。不知道为何,她现在突然有点恍惚,明明这么近,为什么又觉得他好像变得有点遥不可及了。
或者说,他实际上一直都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存在。只是之前为了她,甘愿放下身份主动朝她靠近。
所以他们都觉得她和他在一块是高攀了,有时候她自己也会自卑的想,不管从哪个方面比,她也的确是没有他优秀。
但是就这么让人难以置信,她和他的确是在一起大半年了,而且这大半年时间里,他对她是真的好,好到让她想这辈子永远都黏住他,舍不得放手。
她又静静打量了一会儿他微微皱着眉心的睡颜,伸出手指在他眉峰处隔空抚摸着,害怕触碰到他会将他惊醒。
他现在的这份愁绪,应该是为了他妹妹的手术在担心。
没事的,时笑无声对他说:“我会帮你消除这件烦恼的,你就安心睡觉吧。”
她轻巧地躺下之后,又悄悄往他身边凑近了一些。
听着他的平稳呼吸,确定他睡着了,才轻轻伸出双臂,一点一点搂住他精瘦的腰,将脑袋小心翼翼地靠在他肩旁,闭上眼睛。
只是没多久,秦肆在睡梦中突然翻了个身,时笑又立刻被吓醒,一动不敢动地仰头看向他。
但秦肆好像并没有醒,双目依然轻阖着,呼吸又逐渐变得平稳。
而他的姿势,从一开始的平躺变成了将她圈在怀里,像抱个洋娃娃一样搂着。
时笑缓缓吐了口气,知道他只是睡梦中的无意中举动。
这样也挺好的。
待他再次睡熟,她又僭越地贴近了一些,将脸触碰到他睡衣微敞的胸膛,嗅着他身上独特的男性气息,然后带着微微的笑意,终于睡着了。
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秦肆都已经去上班了。
时笑猛然惊醒,看一眼手机,是七点的闹钟。
或许也是最近几天都没休息好的原因,再加上吃了感冒药有药物的催化作用,所以才睡得这么沉,竟然连他何时起床都没察觉到。
关掉了闹钟以后,她侧身摸了摸身旁的空枕头,忍不住好奇,不知道一早醒来,他发现自己抱着她的时候,究竟是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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