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笑走过去想给她帮忙,想找点事做来转移注意力。结果越帮越忙,频频出错,把冯娟分门别类好的衣服又混在了一起,还把一瓶化妆水不小心摔在了地上。
冯娟惊愕地回头看她:“你是不是故意给我捣乱的?”
时笑放下东西,说:“我还是去做卫生吧。”
这次回家起码得待个上十天,她把干净得衣服和鞋子都收拾了起来,又把宿舍客厅厨房卫生间打扫了一遍。
忙了两个多小时,洗完澡躺到床上,觉得自己应该累得能够睡着了。
可是瘫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脑子里却反复回想着杜彦跟她说得那些事儿。
不知道他最近都在干嘛?
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因为她的隐瞒而生气?
虽然她很想让他知道,她并不是全然利用他欺骗他,只是她真的有苦衷,却又真的没办法跟他说清楚而已,不然之前她和冯娟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可能前功尽弃。
但是,还是好想找个机会跟他说声谢谢,也说声抱歉。
感谢他曾经为她做过这么多,将来有机会,她一定会回报,希望他能别把她想得那么坏。
可是现在,她又不敢再轻易贸然他,害怕越发增加他的厌恶感。
在床上翻了个身,时笑兀自有些感慨。
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因为一件事如此优柔寡断,纠结至此过。
所以到底该不该再联系他?哪怕只是表达一下自己的歉意?
在床上翻了第N个身后,时笑终于一鼓作气第下定了决心,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看了下时间。还不到十一点,这个时候龚明肯定是还没有睡觉的,于是她给他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被接通,龚明那头声音吵吵嚷嚷的,一听就是在某个娱乐场所嗨。
时笑好心提醒他要注意身体,这才出院没多久,应该禁止夜生活和烟酒才对。
龚明大大咧咧的说没事:“今天刚好出来玩就被你打电话给撞见了,也是神奇!”
时笑假装随意地问:“你和谁一块儿玩呢?”
龚明心思多透明,一下子就猜出了她这通电话的来意。
只是很不巧啊,今天秦肆不在。
他便直接了当告诉她了:“跟我几个哥们,本来想喊秦少一起,可他昨个儿陪他家人出国度假过年了。”
出国度假过年?
时笑假装若无其事地“..哦”了声,然后又稀疏平常地说:“我没事,本来是想找你帮个忙,你这会儿有事就算了。”
“没事啊。”龚明无所谓道:“你要我帮什么忙就直说,跟我有什么好客气的。”
时笑想了想,其实自己心里也还没有点没把握,就模棱两可道:“等过年后再说吧,提前祝你过年快乐,挂了哈。”
放下电话,时笑心里的那点紧张终于退了下去,却被一股淡淡的失落给替代了。
但是转念一想,正好可以给自己一个缓冲时间再好好斟酌斟酌,下次究竟该怎么跟他交流才能让气氛不紧张不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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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时笑和冯娟踏上了返程的归家路。
结果车子刚离开城区没多久,时笑手机进来了一通电话,是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她的程赞。
这要是以前,时笑又会觉得被他骚扰的很烦,可是如今看到这通电话,心里已经平静了许多。
大概是因为觉得某些方面跟程赞有点同病相怜吧,虽然觉得这么形容有点不太合适。
毕竟她的确是情有可原才欺骗了秦肆,而程赞对姐姐做的那些事儿,着实有些不值得原谅。
接通电话后,她问他又有什么事儿。
程赞说想送点东西过来让她过年带回家给安星,问她还在不在A城。
时笑那时候都已经在高速上了,程赞便说那算了,过几天再打一笔钱到之前那张卡上。
他这样锲而不舍的讨好,想想坚持了也有一年多了。
时笑也不知道那一刻脑子怎么想的,就自然而然地问出了口:“你觉得这样做有意义吗?”
程赞不知道她这句话是何用意,只当她又和过往一样,替她姐姐抱不平又想责骂讽刺他了。
他自知自己是过错方,所以不管怎么被骂,就算是被打,他也照单全收:“你们觉得没有意义就没意义吧,我觉得有意义就行。”
“你跟你老婆孩子过你的生活,我姐姐又没去报复你,只要你不打扰,大家就都相安无事。你现在做这么多难道是还想再感动她,让她原谅你继续前缘?”时笑的直白,就连一旁的冯娟都惊讶地偏头看了她一眼。
程赞说不是:“我知道安星是什么样的人,就算我现在离了婚她也不可能再跟我了。我做这些只是希望她不那么恨我而已。是我害她变成了现在这样,但起码,我做这些能让她知道,我当初并不是完全出于自私的去欺骗她的感情,她心里也会平衡好受一些。”
时笑心想恨不恨又有什么关系,坏人是没有羞耻的,做尽了坏事也不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如果他们一开始就有良心的话,那么也就不会允许自己去做坏事了。所以别人原不原谅他们根本就没有关系,他们都会自己为自己找理由,原谅自己。
可是当她想到这里,却又突然惊醒。
她此时此刻在这么讽刺程赞,那她昨天晚上还在苦思冥想联系秦肆跟他道歉又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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