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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千里的转身很干脆,沈静海也不曾让他的表情及心情有一点变化。
    气氛重新热闹起来。
    廖修替牧千里挡了酒,这桌的酒让别人替就不行了,伴郎伴娘都拦不住,廖修喝了沈静海的也得喝他们的,于是廖修喝了一圈,喝完之后嘴唇都麻了。
    “你还好么?”牧千里心疼的看着他,廖修的脸有点白。
    “没事。”
    谷晴递来个点心,“吃了。”
    廖修不语,就着水把点心吃下去。
    这些酒对廖修来说不算什么,就是突然喝这么多有点猛。
    他的意识很清楚,他也记得一件事,那就是,牧千里一杯酒就倒,他倒了他们今晚还怎么洞房?
    所以沈静海敬酒的时候,满脑子这个想法的廖修直接把酒给喝了。
    牧千里以为,沈静海就算是最大的难题了,没想到,还有更大的麻烦在后面等着他。
    看到这桌上的人,就和见到沈静海的感觉完全不同了。
    牧千里以为,温家不会出席他们的婚礼,实际上他低估了他们脸皮的厚度。
    一见温随,牧千里的拳头就下意识的攥了起来,廖修感觉到,悄悄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稍安勿躁。
    “这是温伯。”廖修向牧千里介绍。
    牧千里强挤出笑容,因为讨厌温随,温随他爹他也讨厌,但还是很给面子的喊了声,“温伯,喜烟。”
    温鸿博将烟接过,凑过去让牧千里点了,继而笑道,“恭喜恭喜。”
    “谢谢。”牧千里不咸不淡的说了句,然后接过红包递给茂镇,又给温夫人点了烟。
    “这是温流。”廖修继续介绍。
    牧千里看过去,猛地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睛。
    之所以称之深邃,是因为这双眼静的可怕。
    廖修的静是风轻云淡,温随的静像风暴前夕。
    风暴中夹杂着很多东西,让人无法捉摸。
    牧千里不喜欢这人,不喜欢他那双眼睛。
    温流起身,儒雅的笑着,“恭喜二位,新婚大喜。”
    牧千里递了烟,温流双手接过。
    牧千里躬身点烟时,同样身体稍微弯曲的温流就一直挑着眼睛看他,火光之下,温流的眼睛显得更加可怕。
    “我家小弟年纪小,不懂事,听说有很多地方得罪了小皇子,小皇子不要见怪,是我这当大哥的管教不当。”温流夹着烟,用力一拍温随的肩膀,“一直想找机会去给小皇子道歉,不过以咱两家这么亲近的关系,说道歉就生分了,正好借今天的机会,温随,跟小皇子陪个不是吧,这么大的人,不要总让哥哥操心。”
    “小皇子,以前有得罪的地方,对不住了。”温随也没扭捏,温顺的起身,他先冲着廖修一点头,继而反手拿过酒瓶,在最大的红酒杯里倒满酒,他倒了两杯,举起一杯,“大喜的日子,咱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儿,来小皇子,我敬你。”
    满满一杯的白酒。
    程汉堂看茂镇,茂镇上前,“还有一半的烟没点呢,这杯我代劳了。”
    “别,”温随一点茂镇的手腕,“这是我对小皇子的歉意,你有什么资格带他受了?”茂镇一扬眉。
    牧千里握着拳头,这人挂着道歉的旗号,他就是来找茬的。
    婚礼上敬酒就算是多也是点到即止,很少有人倒这么大一杯白酒。
    结婚统共就两个当事人,其中一个倒了,那么多亲朋好友谁去招待?
    温随这杯不仅过量,还不能代替,摆明了要让廖修难堪。
    沈静海他们一桌都没这杯大。
    廖修平静的看着酒杯,端起,冲着温随一点,继而仰头喝掉。
    温随也没含糊,直接喝了。
    酒杯落地,谷晴赶紧给廖修拿吃的。
    廖修还没等接,温随又倒了一杯,“这杯,我敬牧先生。”
    牧千里一怔。
    “您的那一拳,真是让我当头棒喝,您打醒了我,谢谢牧先生了。”温随举杯,“这是对牧先生的谢意。”
    茂镇抽气,所以又是不能替的。
    牧千里的脸色有点难看。
    “我感觉到了你的诚意,”廖修面瘫脸道,程汉堂往桌上放了个大汤碗,廖修将牧千里那杯酒倒进去,又将桌上十几种酒混在一起,“道谢就不必了,毕竟他也不是你的谁,没资格管教你,不过我倒是真该对你说声谢谢,这么多年你可真是让我的生活充满了乐趣。”
    廖修混了两碗的酒,他将一碗推向温随。
    “我敬你。”
    茂镇幸灾乐祸的看着温随,小皇子这话说的含蓄,他的本意其实是,牧千里也不是你爹,他才懒得管教你。
    温随望着那碗看不出什么颜色的液体皱了皱眉。
    廖修道,“这碗酒喝了,过去的一切就都过去了,来吧温随,今天我结婚,我高兴,我陪你喝个痛快。”
    廖修说着把碗端起来,那碗比他的脸还大。
    温随不动,程汉堂笑,“不是来表诚意的么?温随不行,要么温流你来?”
    温流看向程汉堂,程汉堂毫不畏惧的与其回视。
    温随皱眉,把碗端起。
    但在就口前他往他哥那看,温流还是一派儒雅模样,牧千里看到他微微点了下头。
    牧千里心里特忐忑,他知道温流那头点的是什么意思,他让温随喝,那碗奇奇怪怪的东西下去,他温随要是不好过,廖修也好不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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