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碎云没再继续说拒绝的话,而是将眼睛埋进枕头里,反手伸到自己的颈后,将并不算长的发尾稍稍撩开,主动献上了自己的脖颈。
下一秒,熟悉的犬牙带着灼热的温度和呼吸袭来,腺体被刺破,陌生信息素涌入,刺痛与酸胀感让楚碎云蹙眉。
……
一个小时后,秦渺从浴室出来,发梢还在滴水。楚碎云则躺在床上睡着了,被子盖到肩膀处。
床有点小,只够楚碎云一个人睡的,秦渺躺上去就会变得很挤。
秦渺走到床边,伸出一根手指碰了碰楚碎云的脸颊,红红的,有点烫。
“你发烧了。”秦渺说,“我帮你擦了擦,你还有力气洗澡吗?”
“不洗……”楚碎云现在只想睡觉,嫌弃秦渺的手指把自己弄得很痒,转过脑袋去。
“行,那我去隔壁睡了,你有事叫我。”
秦渺看了看狭窄的床,最终忍痛决定让楚碎云好好休息,自己去另一边睡。
“嗯……”
楚碎云鼻腔里敷衍地发出一声哼唧,表示自己同意,而后一个翻身,把整条手臂和大腿露了出来。
秦渺本来要出去的,看到他一翻身就几乎把被子扔在地上,脚步骤然顿住。
然后秦渺帮楚碎云拉好被子,顺带非常厚脸皮地自己钻了进去,美其名曰:“算了,我还是留在这里,盯着你不要踢被子。”
本来还算宽大的单人床顿时变得拥挤,楚碎云不满地拱了拱,被秦渺锁住四肢。
“睡吧。”
楚碎云早就累得不行,不愿与他争论,眼睛一闭,睡着了。秦渺精神也没好到哪里去,房间里安静之后,他很快也陷入沉睡。
等楚碎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他醒来的时候平躺着,身边没有别人,可楚碎云还记得睡觉之前秦渺是死皮赖脸睡在旁边的。
睡了一觉,现在楚碎云没有困意,便从床上起来,准备去洗个澡。结果脚落在地上,居然有一瞬间发软,差点没站稳。
楚碎云黑了脸,强行直起身子,装作无事发生。
一天之内两次,两次中间多少次数不清了,饶是楚碎云也有点累。不过也还好,和在学校游泳一下午之后第二天的感觉差不多,软趴趴的,但是能忍受。
洗过澡后,楚碎云擦干头发,走出卧室船舱。
一出门,对面便是一排窗户,透过窗户可以看到甲板上的情况,楚碎云看见秦渺和老弗雷站在外面,应该是在谈话。
他移步走过去,推开门踏上甲板。
夜里的海上大风不止,把楚碎云略长的头发卷起来。风与浪的声音哗啦作响,所以站在前面说话的两人并没有察觉他的到来。
直到楚碎云已经来到秦渺的身前,秦渺才略有些意外地转过头来:“你醒了?”
老弗雷发现楚碎云的到来,立即停下刚刚和秦渺的谈话,对楚碎云点头示意。
“你们在说什么?”楚碎云随口问。
“没什么。”秦渺并未正面回答。
老弗雷则直接告辞:“那我就和您言尽于此,您和楚先生说话吧,失陪了。”
说完,这个风度翩翩、脊背挺直的老人毫不留恋地离开。
楚碎云自然品出他在故意避开自己,心里不太得劲儿,可也不能说什么。楚碎云垂眸片刻,把杂念抛到脑后,转而问秦渺:“我们什么时候到花蛇岛?”
“还有三天。”秦渺说着,晃了晃手里的烟,烟灰沙沙,明灭闪烁中撒向大海。
楚碎云又问:“那我们要在花蛇岛呆多久才能回去?”
秦渺蹙眉:“尽快,几天吧。”
楚碎云放心了,把视线从秦渺身上移开,投往浩渺的大海,出神片刻。
秦渺没有去吸手上的烟,应该是觉得这根来自老弗雷的烟太廉价,过分刺激,不合口味。
两人沉默片刻,最终楚碎云还是没忍住,问:“你们刚刚在说什么,我不能知道吗?”
秦渺一顿,笑笑:“不是。只是你没必要知道。老弗雷说冬想要我的助力,在跟我谈条件,一些令人头大的麻烦事。”
好吧,这件事楚碎云的确没有兴趣,让秦渺一个人头疼就够了,因此他不再问。
站了一会儿,风越来越大,秦渺把烟随手按在栏杆上按灭,捏着烟屁股,一揽臂,将楚碎云圈进怀里。
“走了,回去睡觉,冷死人。”
对于秦渺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楚碎云本来有些抗拒,想挣扎一下,转念却想到两人什么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个遍,揽肩搭背这种程度简直小儿科,拒绝反倒显得矫情,便老实靠在秦渺身旁,被带着往前走。
回房间的路上,楚碎云忍不住去想,自己现在和秦渺这样算什么呢?紧急避难么?因为彼此都陷入了被动发热,不得不互相帮助,所以暂时维持着身体关系。等事情过去,两人又是毫无关系的独立个体,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这才是对的吧,毕竟秦渺就是因为不能标记Omega,才选择和不用负责的自己上床。自己在失去理智的时候,也是用这句话劝的秦渺,所以对秦渺来说,两人如今的关系,就是短暂的、随时可以毫无负担结束的。
那自己也应当学着洒脱一点,不需要去考虑未来的事。
在此之前,楚碎云没有和任何人有过亲密的关系。属于优性Alpha的理智让他在少年时代一直都是模范生。他的人生规划大约是在大学时期认识一个可爱的Omega,两人谈几年恋爱,到了年纪结婚再完成终身标记,过几年会生一两个孩子。没有意外的平静坦途,一眼望得到头,没什么值得期盼的,也没有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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