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母亲教给你的礼节么?进父亲的书房连门都不敲!你是都学进狗肚子了?”
任听霄顿了一下,面色如常地回身把门关上。
任浦泽沉着脸坐在书桌后面,盯着她的动作:“怎么,现在连认错都不会了吗?还是你以为自己成了帝后,翅膀硬了,可以不管不顾家里的要求,自己在外面野了!”
“这就对了。”任听霄来到书桌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任浦泽,“这才是你想找我的真正目的吧?觉得我当选了帝后,却不为你所用,你急了。”
什么又扯母亲又扯礼仪的,废话一箩筐。
任浦泽脸色更加难看,甚至比刚才听到任杰里的谩骂还要难看。
“奥菲利亚,我是你的父亲。”他沉沉地说,声音里充满痛心,“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
原身虽然骄纵跋扈,但是很惧怕她的父亲,在任浦泽面前,一向扮演着老鼠见了猫的角色。
毕竟原身再蠢,也知道她现在得来的一切都是她父亲给的,所以她敢反抗欺负任妈妈,却不敢对任浦泽大呼小叫。
准确来说,他们父女甚至很少有机会这样单独说话,而一旦单独说话,原身就唯唯诺诺,低眉顺眼地应付过去了。
也许这给任浦泽带来了她女儿十分乖巧听话的错觉?
想到这个可能的误会,任听霄就有点想笑:“我变成了什么样子?是不是突然长出了脑子,让你感觉不高兴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
任浦泽重重一拍书桌,凶狠地瞪着任听霄。
任听霄同样注视着他,看着他这张轮廓和她父亲有几分相似的脸,父亲亲切和蔼的笑容在脑中略过,她的双眼渐渐冷了下来。
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双拳,只需要一下,这个只有A级的男人就会在她手下脑浆崩裂。
只需要一下。
任听霄几乎控制不住这种诱惑。
任浦泽看着任听霄冷下来的脸,也许是终于想起来,现在这个女儿的身份已经远比他这个父亲尊贵了,他轻咳一声,强行压下脸上的怒火,以一副故作温和的语气开口。
“奥菲利亚,爸爸知道你心里怪爸爸,你长到二十一岁了,都没有好好陪伴过你。”任浦泽挤出一抹笑容,“但是你妈妈应该告诉过你吧,爸爸是为了我们的家在忙碌,不然怎么会有环境,把你培养成这么优秀的样子呢?”
听到这令人头皮发麻的温声软语,任听霄已经捏紧的拳头,又缓缓地松了下来。
她为自己刚才的冲动感到可笑。
亏她还做了这么多年的将领,换了一个年轻的身体,怎么让她的心态也重新变得年轻冲动起来了吗?
凌卓教给她过很多遍,遇事不要冲动,她总是学得不是很好。
而听到任浦泽的这番话,更是让她啼笑皆非。
原身优秀……嗯,遗传自任妈妈的外貌是挺优秀的。
看到任听霄沉默,任浦泽以为她已经软化下来了,于是乘胜追击:“你还记得在参加殿选之前,爸爸都和你说了什么吧?你这几天都没有回家,爸爸很担心你。”
任听霄翻译了一下这句话,意思大概就是,控制帝王的工具自己长腿跑了,他很担心。
任听霄还是不说话,这给任浦泽带来了一种错觉,就是她还是曾经那个在他面前低眉顺眼,大气都不敢喘,他说一不二的好女儿。
他骨子里那种轻蔑和掌控欲又浮现出来,神色间不自觉就带了点轻视:“念在你刚当选帝后,新鲜一阵子就新鲜一阵子,情有可原,以后不许拒接家里的信息了。你知道这几天耽误了我多少事吗?”
任听霄终于发出声音:“你和公爵大人的什么事?”
“我和公爵大人……”任浦泽下意识地顺着她说,然后突然反应过来,大怒,“我和公爵大人当然是为了我们家更好!你没必要管这么多,只要做好我吩咐你的事情就行了,你听着……”
正当他打算给任听霄布置下任务时,任听霄发出一声冷笑。
“你是不是还当我是个不满三岁的小孩?”任听霄以和他如出一辙的,甚至更胜一筹的轻蔑和讽刺斜睨着他,“只需要听你的吩咐做事,不需要自己的思考和理解,在有用的时候被你哄两句好话,一旦没有用了就是给你丢脸的废物?”
“你在怎么和你父亲说话!”任浦泽额角青筋绷起,“千辛万苦送你去帝国学院,结果你学了个什么课程?你不是废物吗?你现在最大的,向我证明你不是废物的机会,就是为我做事!”
“所以,你是承认,现在你做的一切,都是奥古公爵让你做的了?”任听霄意味不明地问。
“奥古……”任浦泽忽然冷静了一些,他残留着怒意的眼睛看着任听霄,“奥菲利亚,你不懂,我和奥古公爵现在是合作关系,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任家是东方血脉的家族,但奥古公爵不在乎,这是我们报答他的最好途径,你明白吗?”
“我不懂……我看是你不懂。”任听霄眼神倏然凌厉,“你居然还记得,任家是东方血脉的家族么?那你还记得当初东方血脉是在多么艰难的情况下击退强敌,在这片废墟上建立起的苍蓝帝国么?你还记得在西方血脉的蚕食下,那些昏聩无能的帝王害死了多少帝国的战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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