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晓合上项目,她看懂了这几页纸表达的意思。简单来说,就是Volel要做投资方,可以提供最专业的调香团队,但对于管理决策上,可能并不会过度插手。
看完合同,宁清晓沉默了会,若有所思的开口:“可是对于开香水公司能不能成功我自己都没底,你们就这么放心把公司的管理权交给我这个新人吗”
如果这样,他们直接找商业管理人胜算不是会更大的?
宁清晓有些不理解他们这行为。
她自己开公司已经做好了可能会失败,遭受挫折的准备,可Volel不同,这说白了,虽然是单独营业的公司,但前期没脱离前还是挂名Volel名下,这要真败在她手里,那就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了。
这要毁,毁的可就是一个知名品牌啊。
一直听着的岑晔突然出声:“我哥是商人,”他委婉的提醒,“他们,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对他这话,岑致低头淡笑,也不反驳。
岑晔微抬下巴,示意她去看桌上的另外一份合同。
宁清晓疑惑,拿起那份合同,看到里面内容时,了然。
新的香水公司只是挂名Volel旗下,他们会派驻Volel代表参与管理,但同样,也需要对方付出同等的能力。
更加制约的,是另一份附加条件:如果在一年内因管理不善或重大的失误决策,Volel在现有盈利基础上,将有权利向对方追回全部损失。
宁清晓收回刚才的问题。这哪是放心交给她啊,这是放了一千个心一万个心啊。
商人果然是商人,一点不做亏本的买卖。
这第一份合同看着的确是诱人,Volel的知名度,Volel的投资,再加上Volel的香水团队,这香水公司最棘手的几个问题全被Volel解决了,她还能直接做管理人。
可这第二份的合约,则是明明白白的把她的利益和Volel的利益抽丝剥茧的分隔开了。
有得必然要有舍。
对面现在坐的是Volel的总裁岑致,而不是她的大哥岑致,两人显然,谁都没夹带任何私人关系。
岑致公事公办:“我知道这现在有些难以抉择,你可以回去考虑考虑。”
他往杯子里续了点水,声音沉稳:“跟宁清晓无关,我只是愿意选择相信Fairy-Xiao,管理和决策并不是我所在意的重点,我更关注的,是Fairy-Xiao的香水能力。”
简单的一句话,岑致直白又真诚的表达了他的想法。
他说跟宁清晓无关就已经是在表明选择她一点私人原因都没有,这一点从第二份合同上也明确的体现出来了。
不管是谁,如果对Volel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同样要赔偿。
而至于管理和决策,岑致也好,Volel也好,他们并不担心,因为他们不缺乏管理者和决策人。宁清晓可以做这个公司的决定人,但也不是完全的决策人。
如果她有重大的失误,Volel的股东不会坐视不理。
说白了,他们愿意给Fairy-Xiao这个机会尝试,前提是Volel不受损的情况下。
见宁清晓蹙眉深思,岑晔走过来,在她身旁坐下:“这事不急,可以过段时间再给他答复。”
也不介意还有个岑致在这,他抬眼,抿唇勾了个若有若无的弧度:“不用看我的面子,如果不想答应就直接拒绝。”
“……”一向对谁都温和的岑致笑骂了他一句,又笑着看向宁清晓:“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想。”
其实已经有了点自己的想法,宁清晓只不过还需要重新整理,她应下,把两份合同都收好,表示回去会再考虑考虑的。
谈完公事,气氛也没那么严肃了。岑致低头喝了口茶,想起一事来:“上次岑晔拍卖的那枚戒指给你了?”
宁清晓瞥了眼岑晔,点头:“对。”
还真是这样。岑致笑着放下杯子:“他上次说要去拍卖会的时候我还觉得奇怪,怪不得他上一秒还跟我聊着Fairy-Xiao不续约了,下一秒就说要去哄你。”
毕竟是他哥,宁清晓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憋气似的偷拧了下岑晔的手腕,余光瞪了瞪他。
岑晔照单全收,大大方方的牵过她的手:“哥,事谈完了那我们就回去了。”
岑致点头,让两人路上慢点。
到门口时,他又突然喊了声“清晓”
“怎么了?大哥。”宁清晓应他。
“出于私心,还是想再说一句,”他笑,“刚才岑晔那话,你听听就算了。”
“……”
出了公司,上了车,宁清晓系上安全带,歪头瞅了瞅驾驶座上的岑晔:“刚才大哥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岑晔发动车子,眯着眼,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两下:“我哥,还真挺适合做商人的。”
他是在提醒宁清晓,让把岑晔刚才劝“不想答应就直接拒绝”这话直接过滤。
说真的,关于这提议,宁清晓真挺有点动心的。
她这段时间因为这个事整个滨城都快跑遍了,除了每天不同的合同手续,还要耐心等待上面不知道何时才能同意盖章的审批表,更别提再和政府部门,滨城的各个局里来回周转,累的脱了层皮。
最后还是岑晔看不过去了,主动把她宁家和岑家的身份说了出来,后面的一些审核才会办得这么快。
当然,这个忙也不是白帮的。
当天晚上,岑晔就让她“身体力行”的,连本带利的还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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