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体生寒。
女人倒真被吓到了,骂骂咧咧地拉着自己的孩子走开。
-
后来白芷没再哭,只是整个人都像是被抽掉了灵魂,不吃不喝,只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呆滞的眼神。
傅玄西一直陪着,抱着,哄着,却没什么作用。
游轮在不久后抵达了国内港口。
“回家了。”傅玄西拍拍白芷的后背,低头亲亲她嘴角,“带你吃好吃的,好不好。”
也许是“回家了”这三个字触动到了白芷的神经,她不再像之前一样呆滞,扯了扯嘴角,露出个很勉强的笑:“好。”
傅玄西心里总算微松,好歹她愿意开口。
回到月迷津渡后,已经快到天亮。
春姨做好了早饭,饭后白芷听话地回楼上去休息,傅玄西叫来季容,给他安排了个任务。
季容一脸不是他疯了就是自己疯了的表情:“去海里捞手机?”
“不是”察觉到自己态度有点过了,季容收了收,“傅总,哪片海?靠近陆地还能勉强找找,这要是深海,我们也”
这的确为难人,跟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
傅玄西却只是仰靠椅背上闭着眼揉太阳穴,他也心力交瘁得不行:“去找,找到为止。”
季容:“”
反正一定是有人疯了。
-
良久后,傅玄西起身上楼回到房间,白芷蜷缩在床上,看着像是睡了。
傅玄西放轻脚步走过去,只是扯了下被子,床上的人就一个颤抖。
他迟疑着放下扯着被子的手,弯腰去看,伸手替白芷理了下挡住眼睛的头发。
确实睡了,只是睡得不安慰,细细的眉一直蹙着。
傅玄西就这么坐在旁边看了好半天。
其实真的很好奇,她的手机里面到底藏了什么。
感觉,比他这个人都还要重要。
或许,也没那么爱他。
-
沈思言几人听说傅玄西回来了,打电话过来叫他出去玩:“这一去一个多月,真是叫人想死了,晚上出来玩啊哥?”
那边吵吵嚷嚷的,像是下午场已经开始了。
秦泽沅也吼:“是啊,好久没见了。”
郑星野应该是凑近了筹集,声音兀地一下闯出来:“带上白芷妹妹一起呗?”
白芷醒来的时候恰好听见了。
傅玄西正要拒绝,白芷忽然出现在身后,笑着说:“去吧,我也想去。”
他回头一看,白芷连鞋都没穿,光着脚就下楼了。
“怎么不穿鞋?”傅玄西撂了手机过去将人打横抱起放到沙发上,回了那边的话,“去。”
“忘了。”白芷说,表情恢复了平静,眼里也有了光亮 ,靠在他肩头,“我们出去买部手机好不好,还要补一张电话卡。”
傅玄西侧头看她,“好。”
带她出去热闹下,心情或许能好点。
白芷去换了衣服,认真打扮了一番。
她笑着,欢快地跑过来挽着傅玄西的胳膊:“走吧走吧,不是说要带我去吃好吃的吗?”
傅玄西眉心很快地蹙了下。
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
-
白芷买了一部新的手机,这部手机内存很大,很空。
拿在手里的时候,有片刻的失神。
电话卡补办好,放进手机里,电话号码都有备份。
只是,那些照片,视频,却永远没有备份。
然后她缠着傅玄西带她去了他们第一次一起吃饭的White House西餐厅吃了下午茶。
最后,一起去昼夜无雨参加郑星野他们几个人组的局。
这是白芷第一次来昼夜无雨。
现场热闹至极,彩色射灯不断闪烁,人人笑脸相贴,似乎在这里,没有一个人是不开心的。
那几个人仍旧像往常一样招呼他们,似乎没人觉察出白芷有什么异样。
白芷喝了点酒。
不知道什么酒,还挺辣的。
闹到了十点钟结束,她拉着傅玄西要回去。
傅玄西亲自开的车,白芷坐上去以后,说想听歌。
她连了自己手机的蓝牙,才发现这手机是新买的,又愣了一下。
傅玄西注意到,让她听他的歌单:“之前你听过的那几首我都加进去了。”
白芷笑了笑,说不用,在手机里搜了下,点开了播放。
慵懒的男声缓缓在车里荡漾开,歌里唱:“为将来的难测,就放弃这一刻。”
忽地一阵刺耳刹车声响,白芷被安全带崩着,往前甩了下又弹回来。
一抬眼,车头撞上了路边的梧桐。
旁边坐着的傅玄西胸口起伏,声音很淡:“什么歌。”
白芷双手抓紧腰间的安全带,看着前方的梧桐树干,笑了下:“想自由。”
车内陷入一阵恐怖的沉默。
只能隐约听见,他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
傅玄西抬手从中控台拿了盒烟,在方向盘上倒着磕了下,抽出一支。
打火机不知放哪去了,他找了半天没找到,只摸出一盒火柴。
这盒火柴,还是年初去春塘古镇那会儿用的那一盒,已经有些受潮。
他低头,咬着烟,划拉了好半晌,才终于让那火柴的顶端燃起一簇火。
傅玄西歪头,点燃烟,吸了口,降下车窗,夹着烟的左手搁到车窗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