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
女主早上在楼下等男主一起上学,把早饭递给男主的时候,男主笑着在女主头上揉了一把。
何森羞怯地把刚才池青削了一半的苹果当具递过去:“给你带的,就知你今天又起晚了。”
何森说完台词,又很主动地俯身把脑袋凑到池青面前方便他摸。
轮到池青表演了——
何森眼睁睁看着池青毫无感情地勾了勾嘴角。
接着池青抬手的动作和刚才视频里,池青去掐女人颈动脉的动作相差无几,明明只是一只手,那只手还因为有洁癖只是虚虚地搁置在空气里,并没有真的摸上来,何森却感觉自己打了个寒颤,猛地把脑袋缩了回去。
池青有些不耐烦:“又有问题?”
何森心说问题大了。
“首先你这个笑就不行。”
“?”
“没有感情。”
何森觉得池青这演技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你家哪儿有镜子?”
洗手间里。
对着硕大的镜子,镜子里映出两张脸。
一张脸虽样貌平平,但笑得很有亲和力。
何森指指自己的嘴角:“你跟着我笑,嘴角幅度上扬到这。”
镜子里另一张脸没什么表情。
何森催促:“快点。”
半晌,池青按照他的要求笑了。
何森这辈子总算见识到什么叫标准的皮笑肉不笑。
池青长得好,笑起来自然不难看,只是他的笑挂在脸上怎么看怎么奇怪,就好像戴了一副不合时宜的面具,眼底又毫无波澜。
何森脑海里回想起之前导演说过的话来:“但凡他能演得正常点……”
何森终于绝望地认识到,他带的艺人好像不正常。
“最后还是去视镜了,”何森回想到这里,只想感慨命运是如此的阴差阳错,“我们排最后,找不到搭戏的,导演随手指了指我,让我站他对面演女一,我就上了。”
经纪人带着艺人去试戏,最后导演却向经纪人抛出橄榄枝:“你对我们的剧本熟悉度很高,可以说是倒背如流啊,感情也很充沛,平时一定没有少练习,我们这正好还缺一个很重要的配角没有定下来,你的形象也很符合,你有意向么?”
何森懵了:“……导演其实我……我……我也不是不行!”
“——事情就是这样。主要我当时想了想,我也要吃饭,既然指望不上手里的艺人,那我就靠自己。”
何森说完这些,觉得审讯室里氛围似乎不太对。
对面那位长着一张让他很想签约培养的脸的解顾问手抵着额角,似乎一直在笑。
季鸣锐也没忍住,他没想到自己兄弟去演艺圈沉沦了一圈,愣是把自己经纪人拉拔成了一代青年演员,但是这是一个严肃的地方,他得端正态度 :“咳,撇开这个姓池的,你仔细想想,手里有没有姓——”姓罗的艺人。
季鸣锐话没说完,因为手套上沾上不明油渍之后洁癖发作、在洗手间足足待了有十来分钟的池青总算推门进来。
直到这位昔日的同事往他对面一坐,何森才重新找回声音:“你怎么在这。”
池青:“怎么是你。”
何森:“……”
而且池青既然能坐在对面,身份自然不言而喻:“你这是……转行了?”
这跨度也太大了吧。
池青懒得解释:“差不多吧。”
解临倒是替他说得比较完整:“不好意思何先生,他是我搭档,刚才主要是出于私心,想了解一下他之前的工作经历,我们回到正题,罗煜你还记得吗。”
何森深受池青转行带来的震撼,大脑艰难运转,隔了很长时间才说:“……记得。”
“但是他的行程安排其实跟我并没有什么太大关系,练习生每天的任务就是在司练习,都还没出呢……所以我们并没有太多往来。”
何森很配合,从他这边也的确没有找到什么突破口。
倒是何森临走前,夸了一句解临手边的佛牌:“你这佛牌做工挺不错的。”
解临把那串佛牌拎起来,挑眉问:“你懂这个?”
何森“嗐”一声:“圈子里很多人都信这个,算命的,求运势的太多了,不管是没名没姓小艺人还是圈里数得上号的大人物,很多都会信这个。”
解临捕捉到关键词:“求运势?”
何森:“这圈子有个特点,就是谁也说不准你下一秒什么样,有过气的,有爆红的,也有翻红的,之前某知名女星就去请大师算过自己能红多久、要怎么样才能继续红下去之类的。我刚入行的时候也觉得玄乎,不过时间久了也会去烧烧香,你还真别说,有时候这玩意儿真的古怪得很。”
池青像一个圈外人在听八卦似的:“还有这种事?”
“……”何森现在还是不知自己该以什么心情面对他,说,“你当然不知了!”何森还想说,你平时关心过这个圈子吗?!你关心过自己的事业吗?!
但他没说出口。
“佛牌在制作的时候会用什么东西浸泡吗?”池青忽然又问,“比如说,一些油状的液体。”
听到这个问题,何森支支吾吾左看右看:“我在这里说这些封建迷信不会被抓吧?要没事的话我就说了啊,我发誓我只是听说,可从来没干过那种违法乱纪的事儿。很多人会特意去购买……那什么油浸泡过的佛牌,据说效力比较强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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