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诀有些不安,缓声道:“这事你不要告诉他人,我自会去查。以后若是梦到其他,也请第一时间告诉我。”
“诶?”楚经秋有些吃惊,“你不担心吗?”
青诀轻笑了,“我担心什么?所有外债我都会在明年还清,你梦的那些已经不可能再发生。”
她的声音从容镇定,倒显得楚经秋太大惊小怪。
他疑惑道:“那为什么我还会梦到这些?”
“我怎么知道。”青诀起身撵人,“你还不回去睡?”
楚经秋舍不得被窝的温暖,死死裹住,“青诀,我跟你商量个事呗?我房间漏风,我能不能在你这借宿几晚?”
青诀:“滚。”
楚经秋连带着他的枕头,被扫地出门。
后来被晨起的弟子撞见,一传十十传百,都说千机宗的少宗主已经落魄到要爬青诀床的地步了。
楚经秋本来不屑解释,然后看到邹子彦盯着他的眼神就跟要吃人一样,想起梦里他似癫似狂、杀人不眨眼的模样,吓得一阵哆嗦,赶紧跟他说:“我说我梦游,你信吗?”
然后他就发现,邹子彦每天晚上都在窗户外蹲他。
巨大的人影投在窗户上,让他想起那梦里心吃肺的魔人,藏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第二天醒来,门外还扔了一把刀子,每天如此。
吓得他赶紧找人看病,说梦游症被治好了,那个天天蹲他的人影,才消失不见。
楚经秋摸了摸脑门上的汗。
青诀这徒弟莫非是恋师狂魔?
……
青诀一早就带着霖岚和青黛出门,留下邹子彦在宗里处理事务。
门前的雪已经开始融化,来往人群络绎不绝。
邹子彦正带着人清理小峰山的雪,身后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他还以为是青诀,回头看到华二姑娘,立马就变了脸色,转头就走。
“你干嘛不理我?”华语嫣气呼呼地跟在他身后,“我来找过你好几次你都不在,我让下面的人给你传话,你有没有收到?”
邹子彦越走越快,她跟得气喘吁吁。
“明天是我的生日宴,很多青年才俊都会到场,我想邀请你一起来。我还给自己定了一套裙子,花了好多钱,上面用了香海的珍珠、毕方的羽翼、南屿的宝石,我姐说我穿起来特别好看,我还跟我的朋友提起过你,说带给她们见见,你……”
她踩到石头,疼得蹲地,“邹子彦,你有没有良心?我歪到脚了!”
邹子彦根本就不予理会。
他答应过青诀不会再见她,他不想此事被人传了出去。
“我是剑华宗的二小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她越想越委屈,“好多人想见我一面都见不上,我天天来找你,你还敢给我甩脸子……邹子彦!你信不信我把此事告到青诀那里去?”
邹子彦皱眉,“你到底想做什么?”
华语嫣忍着疼痛起身,“明天的宴会,你必须得来!”
“我不会去。”
他不再理会华语嫣的无理取闹,把扫雪的任务交给下人,回到百炼殿,再将发/情的焱兽拴在柱子上。
独自回殿中,打坐清心。
这几天他都不敢去青诀面前晃悠,生怕被她发现自己的异常。
除去发/情期的影响,他还有一件事藏在心里,那就是自从那日梦到青诀自尽、自己肉身化魔后,就感觉体内藏着一团火,越来越控制不住心神,时常感觉走火入魔。
他好像生病了,身体里多出另一个人。
每当情绪紊乱的时候,身体就会被“他”所掌控。
那天听到楚经秋梦游进了青诀的房间,夜里失去神智,等他恢复之时,人已经站在楚经秋的门外,手里捏着锐利的匕首。
他清醒过来,立马扔了刀子离开。
第二天、第三天,又会如此。
直到楚经秋治好了梦游症,身体里的那个人才沉寂下来。
他不敢把这件事告诉青诀,怕被她用异样的眼光看待,所以只能一个人默默压制。
灵力急速运转,伤及经脉。
嘴角流出鲜血,灵力也随之散开。
身体里的燥热再也无法压制,灵力涣散得一塌糊涂,他躺在冰冷的地上,用手臂挡住自己的眼。
在幻想中青诀有一双柔软的手,她轻轻拍着他的头,衣袂带着丝丝清香。
邹子彦有些入魔,他抓住身旁的轻纱用力拽下,簌簌落在他脸上,就像她坐在自己身侧。
他微微张着唇,急切地喘息着。
舍不得这样的幻想,明知是假还是沉溺在情/欲之中起起伏伏,无法自拔。
脑子里天旋地转,云里雾里。
好像听到了开门声,他睁开眼。
眼前出现了幻觉,透过薄薄的轻纱好像看到一袭浅绿色的身影。
随后情难自抑:“青、青诀,抱抱我好不好……”
他轻轻喘息着,难以自拔。
轻纱从他面上滑落,露出一片迷离之色。
昔日里像太阳一样璀璨耀眼的少年,正被情/欲缠身,沦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
手里的果盘“啪”的一声摔落,华语嫣震惊地看着他,似乎发现了惊天秘密。
尖锐刺耳的声音惊醒了邹子彦,他猛地坐起身。
这才看清。
站在门外的不是青诀,而是华语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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