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日根在雪山上和越山青撕巴的时候,赵文犀正在和其他三个哨兵进行精神结合训练。
要想评定苏木台哨所的向导主导结合法,纵欲式结合法到底有没有效果,最直观最有力的还是看数据,看哨兵的精神数值和身体激素数值,看向导的精神损耗程度。
赵文犀和宋玉汝站在一处山崖,下面是两只烈焰般的猛虎和一条灰色的巨狼,正在精神连接的作用下默契地完成战术动作。
他们的身影在雪地上画出一道道残影,留下的巨大掌印相距很远,仿佛是飘行在雪地之上,无论是雪坑还是峭壁,都阻挡不了他们的脚步,携带的哨兵兽型武器时不时交织出道道火网,在山林中激起阵阵渺远的回响。
赵文犀面对着山崖之下,眼神有一些放空,大风吹着他的棉帽和毛领,就像一位傲然立在山巅的兽王。
看着赵文犀静立不动,指挥若定,宋玉汝眉头紧皱,观察了很久才不太确定地问:“文犀,你已经是四级向导了?”
“恩,前一阵才突破的。”赵文犀依然看着前方。
三级向导同时连接两到三个哨兵就已经接近极限,而现在赵文犀看起来游刃有余,同时指挥三个哨兵还能和宋玉汝说话,必然是四级向导无疑。
“你怎么会突破的?”宋玉汝说完,感觉自己口气不太对,又赶紧解释,“我不是……”
“没什么,可能就是来了哨所之后,大家都接受了我的潜意识攻击性,配合我照顾我,心态变化了,精神压力就没那么大了。”赵文犀温和地说,“我觉得我们现在在做的纵欲式结合法也很有用,这是叶斯卡尼那个阿廖沙告诉我的,他是七级向导,还是非常知名的向导学者,我感觉这个方式或许可以推广一下。”
见赵文犀已经完全转到了调研的话题上,宋玉汝闷闷地没再说话,又过了一会儿,才突兀地说:“如果你早点成为四级,我们或许就不会……”
“那我这辈子都不会是四级。”赵文犀笑着瞥了他一眼。他吐出的每个字都很轻,像是随着白驼山脉的寒风飘到了宋玉汝身上,却又像白驼山脉的岩石一样沉,重重地砸进宋玉汝的心里。
宋玉汝再看的时候,赵文犀已经探身去看,全身心投入到对三个哨兵的联控里,没有余暇去理会他了。
二虎一狼进行了模拟联合攻击、中程游走防御、哨兵人形态快速应急三个科目,体力消耗很大,变回人形之后都有点气喘吁吁的。
“嗯,效果非常好,这么高强度的连续作战,你们的数值都很稳定。”宋玉汝绷着脸,看着机器上的数据。这次过来,为了拿到第一手数据,他用了关系从圣塔搞了套简易快速测量仪,用专用取血枪在指肚扎一下,放进机器,二十分钟就能出结果。
看到结果,宋玉汝也感到很惊讶,他是带着苏木台哨所上次的综合检测结果过来的。那份数据放在平时也就过去了,毕竟是守卫最边境哨所的哨兵,上面不会太过严苛,数值有点异常也不会说什么。但宋玉汝是学过的,他从检测结果里能看出更多,看到之后立刻从中嗅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赵文犀这样文弱的向导,到了这样的哨所,就是羔羊入了狼群,不,从哨所的实际情况来看,是羔羊入了虎群!
他告诉自己,文犀一定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开心,苏木台哨所里肯定有猫腻!然而现在他亲手检测,数值却好到让他惊讶,远比去年同期的结果好得多得多,这样的变化无疑只能归功于赵文犀的到来。
赵文犀也好奇地看了一眼:“这机器真是好啊,简单,方便,以后推行开之后,基层单位都能做检测,不用集中到大医院去了。”他看了看机器上的数值,也点了点头,扭头说道,“数值都很好。”
房间里,三个哨兵浑身热气腾腾,都在拿毛巾擦着身上的汗水,赤条条的肌肉身体就站在屋子里,让穿着整齐军装的宋玉汝和赵文犀很是格格不入,甚至有点尴尬。更准确地说,尴尬的只有宋玉汝,赵文犀却是早就已经习惯了。
宋玉汝的视线默默扫过三个哨兵的下面,这才抬头微微皱眉:“你们……不穿衣服吗?”
三个哨兵愣了一下,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宋玉汝,就连赵文犀也不禁扭头看他:“没必要吧……都是男的,唔,宋参谋你觉得不高兴的话……”
“我没什么不高兴的!”宋玉汝立刻就抬高了声音,随后咽了咽唾沫,把自己的音调也咽下去一点,看向几个哨兵,“就是,就是担心你们感冒。”
三个哨兵相视一笑,许城拿毛巾擦着胸口,笑呵呵地说:“没事儿,我们都习惯了。宋参谋不习惯我们这帮粗人吧,要不,还是穿条裤衩吧。”他看向丁昊和秦暮生说道。
“不用,没关系,我在军校的时候,也经常光着的……”宋玉汝勉强笑道。
“我怎么不记得有这回
当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宋玉汝心头那微微的热,都变成了冷冰冰的刺,从他的心窝里往外扎。
宋玉汝的气儿一下子就被浇灭了。
“那你都已经要得比别人多了好吧?”许城斜眼看他,“要点脸不?”
三个哨兵诧异地转过身,看着宋玉汝。宋玉汝忍着怒火瞪着他们:“我知道文犀是你们的向导,也知道那个什么纵欲式结合法,但你们怎么也得有点分寸,有点尊重吧?你们把文犀当什么了,就知道搞搞搞,搞搞搞的,天天都搞,一搞好几次,文犀能受得住吗?”
他记得,却不在乎了。
“你们还是穿上吧,晃来晃去的辣眼睛,宋参谋是城里人,和咱们不一样。”赵文犀对他们三个笑着说。
“哦,是这么算的,不是一晚上算一次啊。”丁昊这才明白,伸手捏了捏裤裆,嗓音有些沙哑,“操,今天太他妈累了,晚上真想好好高一次。”
“嘿,哥们,消消气儿,你自己在这瞎想啥呢。”秦暮生罕见地一副息事宁人的口吻,“真要说搞,那也是文犀搞我们啊,嗐,文犀在床上那样你是没见过,把我们搞得那是服服帖帖的,你别看我们几个人高马大的,在床上都被他想怎么收拾怎么收拾,摆出花儿来了都,绝不带欺负他的。”
“我们说的不是搞,是高啊,高潮的高啊,高一次,就是高潮一次。”许城无辜地看着宋玉汝。
事。”赵文犀却是笑了,“你那时候回宿舍都要换睡衣的,还只穿纯棉的,哪有这么糙的时候。”
宋玉汝和三个只穿着裤衩的哨兵在一个屋里,越发格格不入了。
“怎么辣眼睛了,老子这可是宝贝!”秦暮生跳到赵文犀面前,故意左摇右晃,啪啪地拍着大腿。赵文犀笑着打了他的“小脑袋”一下:“别闹……”
“这话说得,丁老大哪儿不要脸了?”秦暮生直接炮火转移,把丁昊带下场,“再说要是按次数,那今天也该是根儿啊。”
“说得跟你能忍住似的,我都够给你留面子的了,你昨晚高了得有三次吧,我都没给你算,也不怕累着文犀。”这么关键的时候,许城也要上手争了,“今天怎么也该我和文犀高了。”
宋玉汝心里微微一热,他在军校的时候,确实没干过在宿舍里光腚的事儿,从小家庭环境就好,宋玉汝睡觉都要穿睡衣的。从赵文犀追他的时候开始,他的衣服,就都是赵文犀拿去洗的,晒得暖烘烘的,味道香香的,他那些生活上的小习惯,文犀都记得……
看着三个哨兵套上裤衩,宋玉汝哑口无言,虽然哨兵们没说,可看上去就好像是他没事找事似的。想到刚才赵文犀说的那句“跟咱们不一样”,这简单几个字跟后反劲儿一样,扎出来的冰刺刮着心窝子疼。
“谁不是呢。”秦暮生悻悻地说,“早知道昨天就不高了。”
宋玉汝本要就着赵文犀的话头,回忆军校生活的话,就那么被这甩动的啪啪给打回了肚子里。赵文犀也只是顺嘴提了那么一句,那些事对他而言,就只是一点记忆而已。
宋玉汝憋屈地尬了尬嘴,最后只能压着愠怒说道:“我……我相信……我能理解你们哨所目前的特殊,也知道文犀给你们带来了很大改变,但
“对对,哦,我明白了,其实我们还差了个数据,应该把文犀搞了我们几次也列上。”许城这时候也醒悟过来似地说,“这样也好有个对比,也能看出文犀的变化来。”
“你们先收拾着,我去做饭了。”赵文犀起身去了后厨。
哨兵们被他说得脸色异样,彼此对视一眼,许城突然醒悟:“哦,我知道了,宋参谋,你是理解错了吧……”
等三个人擦了身上的汗,也没有和他聊天的意思,都站到那个黑板前面,现在上面丁昊和秦暮生画的都是“下”,许城和敖日根下面则是“丅”。许城看了,笑呵呵地说:“今天该到我了吧?”
“你前天晚上不是高了两次吗?”许城提醒他。
“恩,你真的误会了,我们也知道分寸,哪能累着文犀呢,你别看这上面次数多,这上面记得都是我们高潮的次数,有时候文犀搞我们一回,我们能高潮两三次。”丁昊回头指了指黑板,“这不是许城说的,通过我们高潮的次数,来看文犀精神疏导的效果,好给你作为参考么?”
“不对吧,我记得怎么就两回,这怎么给我写三次啊?”丁昊却是疑惑地看着黑板。
“咱这又不是一人一次,不是说好了谁需要谁就要吗?”秦暮生立刻出声。
宋玉汝就在后面听着他们三个的虎狼之词,脸色越来越差,最后终于忍不住拍了桌子猛地站起身来:“我说你们几个!别太过分了!”
“我理解错了?!我哪儿理解错了?!”宋玉汝盯着他们几个,哪怕对方人多,他也丝毫不怵。
不仅不在乎,还能那么云淡风轻地说出来了。
是我还是想说,这种事还是得注意一下,有必要天天……高吗?劳逸结合这种简单道理,我想不用我和大家多说,有张有弛,什么事情都要适度,我说的对吧。”
三个哨兵互看一眼,面色古怪,嘴角都是似笑非笑,随后许城和善地笑笑:“行,我们明白了,以后我们注意。”
这让宋玉汝好像一拳打到了棉花上,让他想起了自己刚从军校毕业的时候,到了新单位,在一次作战会议上提了个很不切实际的建议,那时候身边的人就是这种笑容,那种不想让你难堪的笑容,那种敷衍着照顾你面子的笑容,这是心高气傲的宋玉汝最受不了的:“我要是哪儿说的不对,你们可以指出来,咱们可以探讨,我就是来苏木台调研的,为的是取真经学经验,想听的就是真东西。”
秦暮生立马就要张口,却被丁昊拉住了,丁昊和许城对视一笑,憨笑一声:“内个,宋参谋,你是不是……没内个过啊?”
“馁个?”宋玉汝强撑着反问,但他问出口的时候,其实已经明白了丁昊的意思。
“就是没开过荤呗。”秦暮生戏谑地看了宋玉汝一眼,“要不然也不会说这话。”
宋玉汝感觉自己的脸涨红了,有股让他难堪至极的热血在往头上涌。
“别瞎说话。”丁昊怼他一肘子,诚恳地看向宋玉汝,“其实宋参谋说得对,我们几个做得确实不对,都是大老爷们了,冷不丁的,那啥了,就刹不住,天天想,原先不知道这事儿啥滋味,现在知道了吧,瘾头有点大,确实没必要天天高,毕竟日子长着呢,不是三天两天的,是吧。”
“宋参谋说想取真经学经验,还是得挑拣一下,有些地方我们做得也不对。比如这个事,我估计将来也会发生,边防哨所基本上都是我们这样的构成,原先以为,只有哨兵主导的时候会让向导痛苦不已,现在看哪,向导主导的时候也未必不会发生这种情况。文犀吧,这方面需求比较大,我们就有点不太注意,但实际上对文犀的身体负担还是很大的。其他向导可能不是潜意识攻击性,需求没那么强,那就得让哨兵们注意点。这是我的一点想法,不太成熟,姑且给宋参谋听听,有没有必要你自己定夺。”许城也是很虚心地说。
秦暮生高高举起手,一副“这题我会”的兴奋样:“诶诶诶,我还有个想法,就许城刚才说那个,向导主导对吧,我也有个建议啊,咱们在入伍的时候不都练过定身操什么的么,我记得好像听谁说过其实这就是做承受那方的时候比较适合的姿势,里面那什么骑马啊,弹腰啊,弓马啊,也可以让哨兵们多练练,在床上多自己动一动,向导不就能轻松点么。”
宋玉汝望着他,见秦暮生一副等待夸奖的表情,只能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你们的建议,我会考虑的……”
幸好这个时候,敖日根回来了。小伙子一进屋就明显带着脾气,虽然没说话,但是脱衣服放东西的动静都比平时大了不少,有点摔摔打打的。
“咋了根儿,哪棵不长眼的樟子松惹你生气了,还是白毛狼冲你放屁了,这咋还气冲冲的呢。”秦暮生过去和他搭话。
敖日根脱了身上的装备,也是赤条条的,搓了搓红扑扑的脸,有点委屈:“我今天碰见乌苏里的越山青了,我跟他说,我是大人了,我和副哨长睡了,他不信,非说我骗他。”
“秦班长,你说,我怎么能让他相信我和副哨长睡过啊。”敖日根看着秦暮生,想要一个办法。
秦暮生刚要开口,赵文犀已经端着菜进来了,显然也是听到了敖日根的问题,不禁笑了:“根儿啊根儿,你这是什么话啊?”
他指挥着几个哨兵去端菜,边对敖日根说:“这事儿你让他相信干什么啊?有必要吗?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儿啊,不管那个越山青信不信,还能改变咱俩的关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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