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暄愤愤不平地看着府里到处的客人们全在夸赞王元昭如何如何。却没有几人记得真正的王家二公子是他。
而王元昭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自然而然也应该是属于他的。
父亲的宠爱是他的,美貌又有背景的妻子是他的,隔壁那个听说给王元昭生了个私生女的楚家少夫人是他的,就连那锦绣河山理所当然也是他的。
王元昭就是个卑鄙无耻的掠夺者。若是没有魏氏一族从中牵线搭桥,凭他空有一身蛮力,又怎么能做成大事?
可他这些苦闷,说出去,又有谁愿意倾听?人人皆势利讨好,都不可能去仗义执言,更看不到他其实比王元昭这个野种要优秀。
他心中憋闷,不免多喝了些。
他实在有些不像话,见人就说几句胡话,王善雅便叫人将他给送回去。
那边便有下人凑上前好说歹说将他给架走。
结果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也出来一点小事。
如今已是改嫁了的陈靖柔那个嫂子魏氏,正好在半路上碰上了他。因为她和魏嘉音毕竟是堂姐妹,所以容貌不免有相似之处。王元暄酒劲上来,便不加控制,竟是大庭广众地扑上去。
一群婆子丫鬟在旁边拉拽也拽不开,他将那魏氏扑倒了下去,一声脆响,魏氏脑袋上破了一个口子,石头上瞬间便都是血迹了。
一时之间,众人手忙脚乱……
这事出在去往后院的路上,也有那么几个客人看见。不过大家都很给王家面子,并没有四处张扬。
可到底是窃窃私语了几句,彼此有所猜测。
魏嘉音事后听说这些,本就心情不好的她更加恼怒不已,直把王元暄恨进了骨子里。
这件事,也不知道王元昭有没有听说,又做什么感想了?
所以当魏嘉音听说王元昭突然过来,心虚之下倒是错过了质问对方小包子的事了。
王元昭一句也没提白天时候在王家发生的事。王元暄那点心思他早就知道,想问早就问了,何必拖拉。反而是他自己,同样心虚,小包子的五官轮廓像他这件事他已经知道,他惊奇之下,也怕魏嘉音多想。
“明日下午才是典礼,你也累了一天,还是早些躺着,不然到典礼的时候没有精神了。”
“这云栖宫也只是暂时居住一夜,小是小了些,只好委屈你将就。”
“……”
王元昭努力模仿温柔丈夫的样子去和魏嘉音说话。又在魏嘉音这里待足够了时间,方才离开。魏嘉音松了一口气,这种时候她同样不想见到王元昭。
可夫妻双方都不禁想到一个地方去了。
之前第一眼将小包子抱在手上的时候,王元昭便觉得她令自己亲切。
当时没有多去注意,只因为那是林茜檀的女儿而爱屋及乌。现在仔细想来,那孩子也许和自己有什么特殊的缘分。
这么一想,他便有些坐不住。
可看看明天的事,他不得不压抑了自己,老老实实地清洗了躺下。
孩子的事,慢了一步才被传进了夏三娘的耳朵里。
夏三娘不由嗤笑:“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夏三娘对那个孩子不怎么感兴趣。也只是问了一声便忽略过去:“大郎还是没有消息?”
本来以为又是照样找不到人,谁知这回却不一样。一个宫人喜悦插话道:“奴婢本来要说这事,结果倒是叫嬷嬷抢先一步了。”
夏三娘无意掺和身边下人之间暗斗,连忙命令宫人说来。那宫人不敢拿乔,直说道:“大殿下现在在千石村里,派去的人请不动他。”
夏三娘听了便精神:“那还不快些拿了我的信物去叫他进京?”
宫人便不禁有那么点儿吞吞吐吐。夏三娘也不把话听完,便以为必定是王元昭从中阻挠:“你只管去,大郎最孝顺,不会不听话。你与他说,有我在,他弟弟不敢阻拦!若是敢,明日尊封的太后就是个死人了!”
宫人嘴唇微张片刻,终究是闭紧不说。陛下哪里有不让人去,真的是大殿下自己不肯回来。
不过夏三娘说的话没有人反驳,她话音落,便有人去了。他们前脚从宫门出去,王元昭后脚就知道。
心里说半点不失望总是不能够。
“陛下,不拦着?”一个全身玄色皮衣,蒙着面的男子如是问道。刚刚也是他进来禀报的。
说实话,王元昭对于“陛下”这个称呼还是很不习惯。可他没说什么,只道:“为何拦着?”
他大哥已经和他好好聊过,也是他大哥自愿回去小渔村做渔夫。这些,他解释了,他大哥也留书说明了。可夏三娘怎么也不肯相信,反而笃定这些都是大儿子被小儿子逼迫。
将王大狗请回京城,也未必就都是坏事。
王元昭自言自语似的,那黑衣人也没听见他说了什么。
他也想将兄长留在眼前,那村子虽好,却不如一家人团圆。
只是明日典礼大哥是注定赶不上了。
一夜过去,到了第二天就是王元昭尊封太后、册立皇后的日子。
与登基典礼相似,场面相对盛大,作为这场典礼的主角,夏三娘和魏嘉音分别按照规矩盛装打扮。
又由于这场典礼毕竟是阉割拼凑过,在步骤流程上又相对而言俭省很多。无论是典礼的规格还是参与人数,都不能和登基典礼相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