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星澜没说话,默认了他的话,但圈着他的胳膊稍稍收紧,像是怕被推开一样。
薄闲坐在床边,这个姿势坐久了不太舒服,他拍了拍时星澜的后腰:“腿抬起来,放我腰上,抱紧我。”
“啊?”时星澜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薄闲也没解释,直接下了床。
时星澜惊呼一声,怕掉下去,双腿连忙盘上薄闲的腰:“干,干什么?!”
这个姿势太过暧昧,很难不让人多想。
薄闲抱孩子似的,抱着他转了个身:“放心,现在还不干什么。”
时星澜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红了脸,像一只树袋熊,整个人挂在薄闲身上。
时星澜到底是个一米八的大男人,再瘦,体重也在那里摆着,这种抱孩子的姿势将重量全都压在薄闲身上,他没多久就感到吃力了。
薄闲很享受这种姿势,时星澜抱他抱得那么紧,一副全然依赖他的态度,令他心里非常满足。
只可惜,他没办法坚持太久,万一两个人一起摔了,那就没面子了。
薄闲转过身,往病床上一躺,挑了个舒服的姿势,将时星澜抱在怀里。
一着床,时星澜就想从他怀里出来,薄闲抬起手,将他的头按在胸口:“乖点,别乱动。”
时星澜:“……”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想让我比赛分心,首先我必须感谢你,为我着想。”薄闲偏过头,在时星澜发顶蹭了蹭。
薄闲的触碰总能令他欢喜,时星澜很喜欢这种亲昵的小动作,舒服得眯了眯眼:“不用谢。”
“但是,我并不认同你这种做法。”感觉到时星澜的身体瞬间僵硬起来,薄闲连忙拍了拍他的后背,“别紧张,我不是要怪你,我只是想和你谈谈我的想法。”
他拿过时星澜扔在床上的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的数量:“我没有在活动现场看到你,比赛结束后,看到了微博消息,说你被泼硫酸,毁容了。”
时星澜想抬起头:“没有毁容!”
薄闲安抚性地揉揉他的头发:“好,没有,我说这个是想告诉你,我当时没有你的消息,看到营销号发的微博后,差点被吓死。”
时星澜是敏感的,薄闲不想用太激烈的方法来处理两人之间的关系:“我会担心你,遇到这种事情,比赛没办法和你相提并论,我们是比朋友更亲密的关系,比起从别人那里得到你的消息,我更希望是你主动告知我一切。”
他斟酌着措辞,尽可能温和的表达自己的想法,让时星澜明白问题所在。
病房里很安静,窗外的月色温柔,透过玻璃映入眼底。
安宁的环境能够使人冷静,时星澜俯在薄闲胸口,听到他心脏跳动的声音。
比平时要快一些,是在紧张吗?
时星澜沉默了一会儿,闭了闭眼:“我明白你的意思,这次是我做错了。”
薄闲松了口气:“星星好棒,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时间不早了,咱们再谈最后一件事,然后就哄你睡觉。”
时星澜被他的夸奖闹得脸红,却又忍不住期待接下来的“哄睡觉”环节。
“现在来谈谈我们之间的关系,关于我们是不是在一起了,或许需要重新定义。”
无论是哥哥的开导,还是黄密欧过来人的建议,都有一定的道理。
薄闲认真地审视了自己和时星澜之间的感情,发现并不能完全适用任何一个人的说法,他对他们之间的发展有自己的看法。
如果太着急,走错了,那就将一切掰回正轨。
“人们总会用时间来衡量爱的深度,但这并不是唯一,我本以为你可以明白我对你的心意。”薄闲握住时星澜的手,放轻了声音,“是我太着急了,让你没有安全感吗?”
不是!
时星澜摇摇头,他一紧张就说不出话来,只能将薄闲的手抓紧,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薄闲却当没看见,自顾自地说:“来的路上,我想了一下,我们之间可能是发展得太快,以至于不能好好适应自己的新角色,让彼此都痛苦,明明我们做朋友的时候很合拍,对不对?”
时星澜抬起头,声音中有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后悔了吗?”
后悔表白,后悔说出那些话,后悔发展新的关系,后悔没有继续做朋友……
他紧紧抿着唇,不敢继续猜想下去。
薄闲眼底闪过心疼,但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如果他不做出决定,这个问题就永远没办法解决,会一直横亘在他们之间。
他摸了摸时星澜的脸,温柔又残忍:“对,我后悔了。”
时星澜低着头,喃喃道:“我不痛苦……”
他在反驳薄闲之前说的话。
“时星澜,我们分——”
“不要说!”
时星澜咬着唇,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薄闲,不要说了……”
“不是说过了吗,什么都听我的?”薄闲见不得他这副模样,心里也不好受,只能快刀斩乱麻。
如果时星澜缺乏安全感,那他就从头来过,给时星澜足够的安全感。
他怕的从来不是两个人之间会出现什么矛盾,他怕的是时星澜不配合的态度,如果想要长长久久,时星澜必须学会和他沟通。
分手是必要的一步,他希望时星澜能够主动挽留,能够说出心里真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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