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宁点点头。
姜沂川沉默了会儿,不知道想了什么,而后起身下床,先是将衣袍穿好,然后指挥宋言宁,“把面团放桌子上,我研究一下。”
那边宋幼珺煮好了汤,转头一看,发现宋言宁不在膳房中。
在桌子上找了一圈,惊讶的发现那坨让宋言宁揉的面团也不见了,她惊讶道,“六六把面团拿走了?”
杨淳在一旁切菜,笑说,“是呢,方才我进来的时候正巧看见宋公子出去,只是不知道去往何处了。”
宋幼珺完全无法理解,“好端端的,他把那东西拿走做什么?”
不过她也懒得去寻,心想着也就一团面而已,于是又重新揉了一团,这次减少了许多,揉起来倒也轻松。本来就想着她做那点心并不顺手,所以只简单做了几个先尝试味道,揉的小面团刚好够用,也不必宋言宁再来帮忙。
宋幼珺活那么多年,下厨的次数屈指可数,加上这里的工具并没有现代那么便利,即便是做几个简单的小菜,她都累出了一身汗,且感觉颇是费劲。
杨淳见状也笑道,“宋姑娘的手一看就是不沾尘火的,何必做这些东西?”
宋幼珺并不是喜欢做饭,对料理也没什么热爱,只是想把一些好吃的东西分享给姜沂川和宋言宁而已。
东西都备好之后,余下一锅椒麻鸡还在煮着,她感觉身上出了汗,十分黏稠,便先想着先去洗个澡,洗完出来鸡也能出锅了。
她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珠,放下袖子回去时,一开门就看见姜沂川和宋言宁正站在桌前,两人一脸沉思之状,盯着桌子上一坨惨不忍睹的面团。
宋言宁的声音还传来,“我就说你加水加多了吧……”
宋幼珺入门的一瞬间,声音戛然而止,两人同时抬头看她。
“皇姐,你怎么回来了?”宋言宁脸上闪过一抹惊慌。
宋幼珺起初还未察觉不对劲,她走进来道,“我那些衣裳,方才出了汗,想洗个澡。”
谁知走近之后看见了桌子上有个木盆,盆中放的东西让她着实大吃一惊,当即惊道,“这是什么?!”
宋言宁挠了挠头,“这是你让我揉的面团。”
那面团完全不能看,泡在浅浅的水里,也失了原本的颜色,像一团微微泛黄的泥巴,宋幼珺顿时满脸嫌弃,“你在搞什么啊?”
宋言宁道,“是川哥说加水会好些的。”
姜沂川一向知道宋言宁习惯甩锅,却没想到他这次这么迅速,才两句话就把他卖了,于是清了清嗓子道,“是六六拿着面团来将我唤醒,要我拯救一下这东西的。”
“不会搞就不要搞,搞得这么恶心,”宋幼珺翻个白眼,这两人还一本正经的站在桌边对着这一团恶心东西研究,她怀疑姜沂川的脑子也被宋言宁传染了,“还不快扔出去。”
姜沂川敲了下宋言宁的脑袋,“扔出去。”
宋言宁摸了摸脑袋,老老实实的把木盆抱走了。宋幼珺摇头叹气,对姜沂川道,“先前还说我溺爱他,你也不看看你自己。”
姜沂川虽做了件蠢事,又被宋幼珺指摘,但面上没什么反应,只道,“休息好了吗?身上可有什么不适?”
宋幼珺笑说,“我能有什么事,收拾一下等下吃饭吧,我亲自做的。”
姜沂川轻扬眉,应了一声,然后吩咐随从备水,先让宋幼珺沐浴。
宋幼珺准备了满满一桌,虽然杨淳也帮了不少忙。虽是寒冬腊月,但宋幼珺还是调了两个凉菜,卤了些东西已经汤菜齐全。
宋言宁和姜沂川早坐在桌边等着了,宋幼珺洗完澡换好衣裳赶来,桌上刚出锅的菜还热气腾腾。
小点心只做了几个,分给杨淳之后其他人也只能一人一个,失败的两个就丢给宋言宁吃了。
杨淳自知身份不配,谢过宋幼珺给的点心之后就先离开了。
宋幼珺给自己倒了半杯酒,而后举起来道,“这杯酒敬我们川哥,当年雪中送炭支援南珑,助我宋氏皇权稳固,后又将宋六六带在身边养了三年,着实辛苦。”
姜沂川唇角含笑,见她一本正经,也拿起酒杯应承道,“公主客气。”
说罢他将酒一饮而尽,放下杯子的时候就见宋幼珺拧着眉喝了两口,便劝道,“喝一口行了。”
宋幼珺不习惯烈酒,喝一口就放下了。
这声谢早该跟姜沂川说的,只是她知道姜沂川从不在意这些,她也没能找个什么正经的场合,如今做了这一桌子的菜,才是真真为当年的种种事画上一个句号。
宋幼珺爱极她现在的这副身体,契合度堪称完美,没有一丝一毫的不适。
当年婧安公主的身体让她背负着诸多骂名与妒恨,更是深受宫中规矩的束缚,且身体也一般,中毒多年不说,寒疾缠身令她很是痛苦。现在的她从心到身都是自由的,健康的,不受禁锢的。
什么皇权富贵,于她来说,才是真的过眼云烟。
宋幼珺想着想着,心情就无比的好,笑开了花招呼两人,“快吃快吃,都是我做的哦。”
宋言宁永远是捧场王,每一道菜都要称赞宋幼珺一下,那夸张的表情把她逗得直乐。
姜沂川也是觉得十分有幸能吃到宋幼珺的厨艺,不管是刀工还是味道都稍显生疏,与专业的厨子自是没得比,但姜沂川还是不徐不缓的吃着,直到将一桌菜慢慢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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