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距离过于暧昧的人马上从陆他山身上起来, 跳到了离卡座两米远的位置。
可能是被突然的扑到惊到了,他的心脏还是有些难受地跳动着,让人非常浮躁。
倒卧在沙发上的陆他山轻轻抬手压住了额头, 眯缝的眼睛闭了又开, 觉得酒吧吊顶旋转得厉害。“过来。”他呢喃一声。
喻朝辞咽了咽喉咙, 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俯下身子轻声问:“谁过来?”
陆他山重重地闭上眼睛,用手指轻轻揉压着无比坠胀的太阳穴。
“你要谁过来?”他继续问。
陆他山深沉地喘了两口气,断断续续地回道:“不要告诉娄女士, 我喝多了……不然、裙子没有了。”
喻朝辞:“……”什么玩意儿?
“撒娇也没用……告状了就没有了。”
敢情这位妹控是把他当妹妹了。不信邪的人又靠近了一点, 问:“我是谁?”
表情因头疼而略微痛苦的人转而一笑,抬手揉了揉乌发柔顺的脑袋,道:“丫头, 别闹。”
谁是你妹!
就在他临近炸毛边缘,想一把甩掉陆他山搭在自己后脑勺的手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后他清了清嗓子,将清澈的嗓子提成了女调:“哥哥, 什么时候带我见男嫂子?”
陆他山的呼吸均匀且深长,他用大拇指轻轻摩挲着手中细软的乌发,低低道:“没有的。”
“就要男嫂子!就要男嫂子!”喻朝辞佯装赌气, 实则自己都快被这个语气恶心坏了。“明明就有男嫂子。”
“骗娄女士的……你也信。”
人在喝醉之后大脑失控,是最容易说实话的时候,这也是喻朝辞带陆他山来酒吧小酌几杯的原因。但这样的回答着实让他摸不着头脑。
这人真的不是基佬吗?
“所以哥哥真的不是同性恋吗?”他再问。
陆他山没有再回答, 而是将脑袋一侧, 进入了酣睡状态。
突来的沉睡让喻朝辞心中的小人抓耳挠腮的。
话都没问完怎么就睡着了。
现在不仅啥都没测出来, 还要把酩酊大醉的人带回去。自己做下的蠢事自己负责, 他发誓, 下次他再也不敢给陆他山灌酒了。
历尽千辛万苦,他终于把醉得不省人事的人扛回了灵净楼0506。时间刚过十二点。
可能是醉酒了头疼得厉害,才回去没多久,陆他山的意识就清醒了些,开始迷迷糊糊地扒拉床边的东西,附在床沿上的身子一阵一阵地抽搐。
他觉得大事不妙,马上把床边的垃圾桶挪了过去,随后看着陆他山吐得一塌糊涂。
瞧见陆他山呕吐之后发白的面色,喻朝辞陷入了自闭的状态。灌酒这方法真是愚蠢至极,他明明知道酒精对人的身体百害而无一利,却非要这么做,把好好的一个人搞成了这样。
于是他一边轻拍陆他山的背脊,一边递纸巾,显得有些手忙脚乱:“还难受吗?肚子里还有没有东西?”
陆他山一言不发地摇了摇头。
待人情况稍稍缓和了些,他拿来了温盐水和热毛巾,帮陆他山稍稍舒缓胃部,擦去身上的虚汗。“舒服点了吗?”他问。
闭着眼睛的陆他山轻轻咽了咽喉咙,面上的表情终于不再狰狞。
喻朝辞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待偷偷观察了好一会儿,确定陆他山的意识不是清醒的,他才用蔫了吧唧的语气道:“对不起,用最蠢的方法让你变成这样。”
被虚汗浸染后的衣服有些湿漉漉的,让人觉得潮闷。于是,意识不清的人开始扒拉衣服。
他赶紧搭把手,完事后像个男妈妈似的把几度从被窝里钻出来的手塞了回去,就怕这男人大冬天的感冒了。一来二去,时间已经逼近一点,他的手机上也发来了第三次消息。
他终于得以闲暇回复哥哥:今晚我睡承心,不回家了。
喻晚吟问:“怎么了?”
他回道:“我把陆他山灌醉了,刚才吐得厉害。”
聊天框上头显示了好久“正在输入中”,终于,喻晚吟回道:“嗯,以后注意点。今天忙完了就去睡。”
向哥哥交代过后,他搬来一把椅子坐在陆他山床边。此时的他也有点困,但也怕酒意还没过的人又一次踢被子,所以就坐在椅子上打起了瞌睡。
得知主人回来的小鱼干也悄然进了房间,轻手轻脚地跳上了喻朝辞的大腿,呐呐呜呜叫着要求摸脑袋。
喻朝辞莫名地喜欢小鱼干,因为他觉得小鱼干和十多年前家里养的鱼饼有点像。
在小鱼干的呼噜声与时不时舔手产生的瘙痒感中,他变得无比放松,于是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直到第二天被穿过窗帘缝的阳光照醒。
他伸了个懒腰,饶是惬意地翻了个身,觉得这枕头真软乎。然而他总感觉哪里不对。
下一刻,他“腾”的一下从陆他山的床上起身,无比机警地看向床边。
陆他山没在床上,而且他所睡的被褥也是崭新的,显然被人换过了。他下意识地拉起被子看了看,所幸一切正常,陆他山只脱了他的外衣。
套上衣服走出卧室,喻朝辞看到客厅的沙发上还有一个被窝,并听到浴室中传出了的声响。浴室的门是敞开的,他下意识地走了进去。
站在镜子前的陆他山穿着黑色的浴袍,宽松的腰带只慵懒的系着,却丝毫不破坏腰线的健美感。他的下巴部位涂满了剃须膏,此时正轻轻仰头,自下而上地剃肉眼见并不明显的胡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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