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心疗养院距离学校够近,喻朝辞打算在院里的实验室积累些数据再走。然而刚和哥哥一起收拾好餐厅,有个小护理火急火燎地跑来道:“院长,来了个大客户,来查看院里的环境。”
两人立时迈开长腿几步跟上了护理。
承心的客户群不乏富庶人家,所以院里的人都是见过世面的。但是像今天,十几辆超奢保镖车只为护送一人的盛况,兄弟觉得自家外公出门也没这排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某个省级领导莅临疗养院了。
黑西装的贴身保镖拉开车门,迎雇主下车。
远远的,喻朝辞就看到一个女人飒爽利落地走来,一身女士西服在太阳下白得发光,充斥着小说里霸道女总裁的气场。
女人走近后摘下太阳眼镜,仔细看了两兄弟。他们俩都生了一张精致立体的混血脸,眼梢微微下垂,瞳色浅灰,兄左弟右的泪痣完全对称。哥哥温润内敛,弟弟凌厉飞扬,都比她想象中年轻。她不卑不亢地道:“想必二位就是承心疗养院的负责人了。娄珊珊,这是我的名片。”
听到这三个字,两人登时一个激灵,因为眼前的娄珊珊就是麒麟集团的CFO。
她是麒麟总裁陆建文的妻子,是业内公认的女强人,能干且漂亮。当初业内都打趣四十好几岁的陆建文梨花压海棠,娶了个可以当自己女儿的花瓶。谁知这“花瓶”战力十足,初露锋芒就打了业内人士措手不及。现在的麒麟是国内房产业的龙头,其中半壁江山就是娄珊珊打下来的。
喻晚吟双手接过名片,道:“娄总,百闻不如一见。”
“我们直入正题,我就是来看疗养院内的情况的,看是否合适。”娄珊珊说。
喻晚吟没有多余的寒暄,立时带领娄珊珊参观。喻朝辞也静静地跟在一边。
承心疗养院地处郊区,依山傍水,占地一千多亩,主要分为四个区域:产妇月子中心,老年静养区,生理疾病术后护理区,以及心理疾病治疗区。私立机构的丰厚薪资吸引了无数医疗护理人员,这保证了来院之人都能享受优质服务。
看过月子中心,老年和术后护理区后,娄珊珊突然问道:“二位,听说你们心理疾病区也收治同性恋?但是就我所知,同性恋并不是病。”
喻晚吟回道:“同性恋确实不是病。”
“既然不是病,为什么要将其收入其中。近期同婚合法化的呼声越来越高,如果有人大肆宣扬,承心恐成众矢之的。”娄珊珊虽问着刁难的问题,可眼中却有某种期待。
“同性恋确实不是病,但是当同性恋现象出现在不合适的场景中时,有人就会认为它是病。比如,一心想着抱孙子的母亲得知自己儿子喜欢的是个男人。”喻朝辞替哥哥解释道,因为他就是“负责”这一块的,并有过几个治好的“病例”。
其实这一切都是歪打正着。当初承心收治了一个女患,女患刚做完手术需要调理,却十分抵触男性医师。询问之下,女患的父母才告知她小时受过刺激才成了女同。但是喻朝辞却让那个女患接受了他,并不再畏惧男性,现在也已步入婚姻的殿堂。
有过这一次,就有人慕名而来,喻朝辞也不负所望。所以他明明还只是个大四学生,却在疗养院内身兼“要职”。
娄珊珊笑而不语。
几人走进心理疾病区内类似高级公寓的护理楼,每个套间只供一位客户使用。四大区都有这样的高奢护理楼,是承心的顶配。
“确实,每个大区的设施都因服务对象而做出了改变。”娄珊珊参观着套间,因为套间服务心理疾病的病患,所以房内没有任何尖锐物件,一切摆设都是那么人畜无害,装修风格能让人身心舒畅。“对了,能说说你以前治疗病患的过程吗?”她问喻朝辞道。
“靠嗅觉引导的芳香疗法。”
娄珊珊回头,眼神中略有疑惑:“我对这并不在行,能详细说说?”
喻朝辞道:“嗅觉非常神奇。当气味分子被吸入鼻腔后就会溶解,与嗅觉受体细胞结合,受体细胞随之产生信号并发送至嗅球。而关键的是,嗅球是直接与大脑杏仁核和海马体相连的。海马体主宰记忆,杏仁核负责情绪。所以气味能让人想起某个特定的回忆或激活某种情绪,而视觉听觉和触觉这些需要通过丘脑这个大脑中枢传递的感觉却无法做到。”
娄珊珊大致听懂了:“可见你对各类香氛也有研究?”
“我辅修精细化工,所以略懂调香。”他从口袋里取出沾染了自己调香作品的试香纸,“你闻闻这个尾调,应该很适合你工作时的气场。”
娄珊珊将信将疑地接过,细嗅一番。
因为香水已经过了前调与中调的时间,所以只有一股清淡的尾调。尾调里的白花气息安逸沉静,还充斥着点点茶香,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位身穿黑色天鹅绒长裙的贵妇正襟危坐于开了白花的花房中,拿着精致的瓷杯小口抿了醇厚的午后清茶。
瞬间,这气息捕获了俘虏了她的嗅觉细胞,让她情不自禁地多深呼吸了两次。待到挪开试香纸,再闻身上原本的气息时,她觉得无比甜腻,甚至有些恶心。
“娄女士,你现在穿搭的香水有朗姆酒,肉桂,琥珀,广藿香等香料,属中东调的EDP,如果去参加晚宴聚会,它是绝佳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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