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凌醒过神,赶紧代表全体摇头,含泪把车门关上。
薄时予余光掠过暗色车窗外的人影,手扣在沈禾柠后颈上缓慢揉捏。
车内在凝固,稠得让人心跳失衡,沈禾柠被掐得轻轻仰头,乖甜小动物似的任由他所为,接着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他或许……吃醋了。
沈禾柠那段时间故意气他的所作所为,一直没来得及跟他坦白,现在忽然心疼又有点啼笑皆非的,她哥多么可望不可即的人,因为她,却也会跟自己的学生置气。
她歪头看着薄时予,咬了咬唇,不太想说自己曾经怎么出卖时间去赚钱的,怕他听了不舒服,于是只是挑重点说:“薄老师别不高兴了,我跟展凌其实什么都没有,真的。”
薄时予把她压近,她双手撑在他胸口上,唇与唇只隔一线,他声音低得震荡耳膜:“我只知道,你以女友的身份见过他父母是真的,挽过他手臂,让他搂过你,是真的。”
这些还清晰到历历在目,不能回想,那个画面一刻也不能在眼前出现,现在只是念着这几个字,就已经是在为难他。
沈禾柠睫毛颤了颤,离这么近,也故意不吻他,小声问:“那薄老师想怎么样,要不要我哄你?”
“哄”这样的词,向来只是他对她,她以为这样说了,哥哥肯定会反驳,但没想到,他沉默盯着她,过了片刻回答:“要。”
“柠柠,”他深刻五官像被铅笔淡淡扫过,有了层素描般拨动人心的阴霾,眉略扬起,掩着过度的霸占,“你哄哄我。”
沈禾柠愣住,心轰的一跳,倾身往他怀里贴过去,还没等抱住,驾驶座车门就被轻敲示意,江原谨慎地提前招呼:“时哥,我回来了,咱们现在可以走。”
趁江原开门的刹那,沈禾柠蹭了蹭薄时予微凉的耳廓:“回家哄。”
车接近城南公馆大门的时候,沈禾柠收到系里的通知,要她尽快再录一段新的个人舞蹈,学校官方的短视频账号被太多人催着更新了,要她积极一点,别降了自身热度。
沈禾柠倒是不在乎什么热度,但学校要求还是要照常完成,她看了看黑透的天色,对电话那头说:“今晚上月亮好,倒是挺适合录舞蹈,可惜我这边没有衣服,只能明天——”
话音没落,薄时予就伸手过去,盖住她的话筒:“谁说没有。”
十分钟后车停入地下车库,江原没有马上离开,欲言又止地看了老板一眼,还是憋住了没说话。
薄时予带沈禾柠上二楼,她之前住了那么久,也没想过就在她隔壁上锁那个房间里,层叠错落的,几乎挂满了精缝细绣的舞蹈服,甚至已经不能算作舞蹈服的范畴,比那些大制作电影里的戏服更晃人眼。
沈禾柠惊呼着跑进去,掉进金币堆的小龙一样,恨不得挨个抱一下,红着脸回头笑:“哥,这么多。”
薄时予坐在轮椅上目不转睛看她:“不多,往里走,还有门。”
沈禾柠简直不能相信,从飘荡的各色裙摆中间跑过,最深处果然还有一扇门,再推开,里面是快把她当场闪花的配饰,从头上的步摇到流苏耳坠,玻璃柜里胜于收藏馆的数量让人屏息。
对于一个古典舞的舞蹈生来说,沈禾柠觉得自己多半已经死了。
坐拥金山的巨大餍足,扼住贫穷少女细细的喉管。
轮椅在身后安静又极具存在感,男人的目光带着重量,从她身上每一寸缓缓压过。
沈禾柠抱住个头饰不撒手,她小巧脸颊被淡淡金光映着,在无尽堆叠的衣裙和首饰中转身。
少女的身形纤细羸弱,脚下踩着地板,却是站在金山的最顶端,他聚起再多钱财能换来的礼物,也不过是幻想着有这么一天,能被她亲手触摸,换她一点笑。
沈禾柠红着脸,手指慢慢放到衣领上,一脸无辜说:“哥,我要换衣服去楼下庭院录视频了,你看吗,陪我吗,要我现在哄你吗。”
灵魂三问,倒也不是问看不看她跳舞。
主要是,问他看不看她换衣服。
薄时予视线跟她相凝,许久后才笑了笑:“想去跳舞,就别招我。”
他抬手:“来。”
沈禾柠朝他奔过去,在锦绣堆中爬上他的腿,他掐住她腰,低头咬着她柔软的唇:“我还有公事,你去录,不准穿太薄的。”
不穿薄的怎么哄。
沈禾柠不听他话,专门挑了身有那么点擦边的藕色长裙,腿一抬纱就飘起来,露出大片软白。
录视频穿这个不可能的,就为了撩他。
沈禾柠本来还担心会冷,没想到庭院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在高处封了透明玻璃,整个罩住,调了恒温,某一瞬晃眼,像是座昂贵的水晶囚笼。
她仰头往上看,找准楼上正亮着灯的房间,知道薄时予就在里面,然后放好配乐,脚尖点地,转了第一个圈。
薄时予坐在三楼窗边,江原站在他对面,蹙眉低声说:“时哥,是我疏忽了,去灾区前你让我留意那边的动向,我以为不会出问题,安排过去的人手不够多……”
他自责地垂下头:“结果太太真的就趁那几天找着机会脱离了控制,私自回国了,目前还在确定她的行踪。”
薄时予指腹磨着腕上的头发:“不是私自,老爷子那点仅存的余热,也就只能用来做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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