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位驻防在环城的将领只是为了年末请安?”沈楠枝将折子放到一旁这样的折子简直是浪费时间。
“这些全都是?”沈楠枝看向剩下的奏折,有心劝说慕行徵这样的折子连个阅字都不必写。
“并非。”慕行徵摇头,“可要再看?”
沈楠枝顺势接过另一本,有了方才的经验,沈楠枝的速度稍微快了一点。
只不过脸色并不算好。
这位是告状的,简直要指着鼻子骂沈楠枝妖言惑众,迷惑君主,这样的人连封后都不配,更遑论上朝参政,若陛下执意如此,祖宗礼法皆背,日后大宴必有大祸。
沈楠枝将折子放回远处,不过眼神却没有离开,“这些都是骂我的?”
慕行徵摇头。“还有骂朕的。”
沈楠枝只觉得无语至极,“我看他们这些人一个个都是闲得!”
有时间骂人不如好好办点实事。
“说的不错,就是在官位上做得太久了,一个个脑子都不清楚了。”慕行徵冷笑附和。
沈楠枝按住慕行徵的手,“临近过年,若是有大动作,怕是不妥。”
“朕有分寸。”慕行徵却没有说自己的分寸到底在哪里。
这些文官天天指着鼻子骂他,看样子不想让他过个好年,他又何须替这些官员考虑。
此时已经腊月二十,百姓们的关注点全都在新年上。
今年冬天比往年过得舒服,心情畅快,集市上自然也要热闹几分。
沈楠枝特意培育的大棚蔬菜卖得更快了,毕竟要过年了,以前舍不得的东西,也要买点尝尝鲜。
但很快百姓们便被另外的事情吸引了注意力。
御史大夫家中竟然宠妾灭妻,小妾在妻子头上作威作福。
这事情是从茶楼中传出去的,虽然没有直接用御史大夫的名字,但也很直白,京都众人都知晓事件的主人公就是御史大夫一家。
御史大夫的夫人一向温润有礼,性子娴静,却因前几年娘家人不在京都,娘家无人撑腰,御史大夫便放任得宠的小妾同正妻平起平坐。
今年夫人的娘家人归来,看到自家女儿竟然被御史大夫苛责至此,京直接一封奏折上达天听。
要自家女儿同御史大夫和离,而成瑞帝直接当朝训斥御史大夫不配为官,不配为人,纵容小妾,视礼法为无度。
当场将御史大夫贬为庶人,判其与妻子和离。
原本还因为撞柱劝谏而有些得意的御史大夫,顿时像是逗败的公鸡,在朝中再无踪影,彻底沦为百姓心中的笑谈。
甚至御史大夫走在路上都能遇到大胆的小娘子直接向他扔烂掉的菜叶子,姿态狼狈,让人看了不少笑话。
与此同时朝中的大臣终于醒悟过来,成瑞帝与之前不一样了。
之前的成瑞帝从未用这种手段同朝臣对峙过,无论下什么决策都是朝臣们商议出来的。
虽然看起来这些指令是慕行徵决定下发的,但实际上真正的决策者是大臣。
但此番慕行徵却不再是这样,他用沉默而又直接的方式让朝臣们接受自己的命令。
天子不再受制于臣,已经习惯用软化政策外加胁迫的臣子们,坐不住了。
年少的天子露出了獠牙,他们必须要站起来保住自己利益。
因此一整个新年,百姓和朝中大臣完全是两个不同的状态。
百姓们喜气洋洋,有了火炕冬天暖和了许多,有了水泥路走亲戚也快了不少,总归是自己过得最舒坦的一个年头,来年开春还准备将自家孩子送到学校去。
束脩低廉,百姓们稍微攒一攒便能攒够,读书是大事,谁家也不想耽搁,因此都对新的一年抱有极大的希望。
但朝臣的家中,虽然依旧繁华,看起来和乐融融,但心中的焦急却一日更甚一日。
腊月二十七,大宴成瑞三年的最后一次早朝结束,等到明年初七再次开朝。
君臣在朝堂上又一次不欢而散。
慕行徵近些日子在朝堂中颇为沉默,但是从奏折上的批阅来看,慕行徵不过是在用沉默作为伪装,他对于朝臣的攻势愈发凌厉,御史大夫一事不过是个开胃小菜,若大臣依旧执迷不悟,接下来这种事情还会更多。
年前的最后一次早朝结束后,朝臣们心中依旧惴惴不安,因此一直到年三十,丞相府中的客人不减反增。
与其说慕行徵在沉默观察众朝臣的做法,不如说在观察丞相。
丞相是他的老师,是文官之首。
慕行徵现在需要的是丞相的表态。
年三十晚,慕行徵携沈楠枝一起宴请朝臣。
如今封后大典虽然尚未举行,但慕行徵已经下旨,受凤印给沈楠枝,宫中的规制也从贵妃变成了皇后,只等四月到来,举办大典。
众位朝臣在宴会上看到沈楠枝,各个都神色复杂。
但却没有敢跳出来,一个个都端着笑脸,仿佛对新的一年抱有极大的期待。
宫宴结束后,丞相并未虽众大臣一起离开,反而留在了最后。
群臣不知成瑞帝对丞相说了什么,只是从年初一起,丞相便正式闭门谢客。
即便是沈尚书这个连襟登门,也并未露面。
一时间朝臣们更是惶恐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在晚上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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