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笑便说,后面的音量又变小了,含糊不清。
闻夏茫然地明川对视一眼,后者耸了耸肩,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片刻后,诊疗室的门打开,林风起从里面走出来,他表情不太放松,比平时还冷,嘴角紧抿着,对上闻夏关切的目光时僵了僵,然后缓缓滑开。
有点心虚的样子。
闻夏:“?”
而在林风起屁股后头的廖星沉满面笑意,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爆笑的笑话,走出来时还扶着门框忍不住笑,眼角是湿的,他抬手抹掉笑出来的眼泪,缓了缓气儿,对林风起说:“老林,说真的,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这么有意思的人。谢谢你今晚给我带来的欢笑一刻,我会永远记得这个夜晚的。”
闻夏便看见林风起脸更臭了。
他从闻夏手里接过狗绳,不跟廖星沉打招呼,也不看闻夏,直直往外走。
闻夏皱了皱眉,正要跟上去,廖星沉又叫住他,掏出手机说:“等会儿,咱俩加个微信。”
闻言,林风起步子一顿,回过头看他,目光幽幽的。
“放心,我不乱说话,”廖星沉对他说,手机点开扫描扫了下闻夏的二维码,“好了。”
闻夏全程二丈摸不着头脑,见廖星沉没别的事了,打了个招呼便跟上前头的林风起。
林风起步子从来没这么快过,仿佛身后有什么野兽在追他似的,迫不及待想离开。
离开时闻夏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便正好看见明川揽过廖星沉的腰,半强迫地将人带回诊疗室。
这次合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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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林风起的状态都是那种紧绷着,僵持着,说生气吧,又不像,说不生气吧,他情绪确实又挺不好的。
闻夏好几次想跟他说话,刚说了两个字,就见他手一抖。怕他这手抖抖出来什么交通事故,闻夏只好保持沉默,暂且不招惹他了。
终于,回到家,林风起将阿哞的狗绳送开,大黑狗子欢快地在家里追着闻大鸽跑了一圈,然后叼起小鸭子跑回来,要林风起陪它玩儿。
但是显然它爹现在没这个心情,林风起往里走了两步,忽然转头看闻夏,眼神复杂,紧接着从脖子到脸就迅速红了。
闻夏看得一愣,刚想问怎么了,男人突然吐出一口气,然后闷头回房把房门关上了,丝毫不顾他的狗儿子一并被他关在了房门外。
阿哞很快反应过来,鸭子也不要了,拿爪子扒拉了几下房门。
没动静。
阿哞在门口一屁股坐下,扭头可怜兮兮地看向它后爹,呜咽一声。
闻夏也很茫然,只能弯腰摸摸它以示安慰。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闻夏边往房间走边掏出来。
一闪一闪:[虽然我跟林风起说我不会乱说话,但跟你说,应该不算乱说话吧?]
闻夏看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这个还没添加备注的陌生昵称是廖星沉,于是先点开给他修改了个备注,而这过程中手机震了震。
廖星沉:[是这样的,你觉得我怎么样?]
闻一夏:[?]
廖星沉:[就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闻一夏:[挺好的。]
廖星沉:[那我要是约你出去吃饭、出去玩儿,你会答应么?]
闻一夏:[可以啊。]
多交个朋友又不亏。何况现在他住在这儿,以后闻大鸽有点什么,他也得去找廖星沉呢。
廖星沉:[那我要是约你在外留宿一夜呢?]
廖星沉:[酒店开房,浪漫大床,可能会发生点儿什么的那种。]
闻一夏:[???]
闻一夏:[你在开玩笑?]
廖星沉:[嗯,是在开玩笑。]
闻一夏:[开玩笑也不可能。]
廖星沉:[我想也是。]
闻夏正在为这番对话感到百般不解,廖星沉接下来的消息便解答了他的疑惑。
廖星沉:[但是有个人吧,他不会觉得我开玩笑。]
廖星沉:[并且这个人,还认为你会答应的,然后我们会在浪漫大床房里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
廖星沉:[至于是谁,我不说,你品,你细品。]
闻夏看着这接连而至的三条消息,陷入沉思。
然后他沉思着沉思着,把自己给沉思无语了。
因为廖星沉口中的“有个人”,显然不会有别人了——除了林风起还能是谁啊!
不是,为什么?
林风起难道以为……他和廖星沉有一腿吗?
啊???
闻夏的大脑顿时充满无数个问号,他想不通啊,是他走的哪一步,让林风起产生了这样荒谬的误解?
为什么这男人会认为他会爱上一个就见过两次面的人啊!
细数这些年,能让闻夏一眼就陷进去的,好像也就他林风起了吧。
你妈,到底哪一步出了差错?
闻夏坐在床边,很想给自己来根沧桑的华子。
他真的,想不明白。
难道是因为从廖星沉那里得知,自己和廖星沉被迫相过一次亲?那每天相亲的人那么多,哪儿有相一对成一对的啊!
“啧。”闻夏又点开手机,翻看一边他和廖星沉的对话。
难怪林风起从诊疗室出来是那个模样。
什么叫社死啊。
这就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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