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赐婚旨意下来,其中不无敲打之意,孙家不得不认命夹起尾巴。
消息也传回郑国公府。
打量孙家往后再不敢胡来,薛念兰和舒静怡彻底的安心了。
诸事消停,如此悄然之中又过得一阵子。
卫灵儿也许久不曾去过扶风院。
想着虽然这些日子不再时不时往扶风院跑,但该探望仍要去探望,免得疏离,于是卫灵儿趁着天气好的这一日,打了个主意。她下厨炖了乌鸡汤,捎上去扶风院探望尚在养伤的舒瑾。
扶风院却难得有客人。
卫灵儿穿过庭院往廊下去时,撞见准备离开的徐庭耀。
“徐公子。”
卫灵儿与徐庭耀见了个礼,微笑打招呼。
徐庭耀视线落在卫灵儿的身上。
他感觉眼前的人面熟,几息时间方记起来是孙乾带人围堵舒静怡那日见过,舒静怡也向他介绍过。
“卫小娘子。”
徐庭耀颔首回以一礼,侧身为卫灵儿让开路。
卫灵儿却没有越过他往前走,而是说:“徐公子,今日既见,可否冒昧一问,上次拾到的徐公子的那块玉佩,徐公子是在何处买的?”似乎怕徐庭耀误会,卫灵儿解释,“是觉得徐公子的那块玉佩料子、雕工都极好,想问一问出自哪一间玉石铺子,也好去瞧一瞧有没有合适的买来当谢礼送人。”
徐庭耀听言,摸下腰间玉佩问:“是这块?”
卫灵儿望过去一眼,弯一弯眼睛道:“对,就是这一块。”
徐庭耀也微笑:“卫小娘子眼光很好。”
“不过这块玉佩不是在玉石铺子里买的,乃我爹娘专门寻一位手艺精湛的老师傅雕刻而成。那位老师傅前年已离世,又无徒弟继承衣钵,小娘子如若想买到合心意的玉佩,恐怕得另寻门道。”
卫灵儿面有憾色:“这样……”
她目有艳羡,再看一眼徐庭耀手中玉佩,“哪怕是这般样式,邺京也无人能雕刻吗?”
徐庭耀见卫灵儿眼巴巴的,脸上笑意深了两分:“是。”
“毕竟这玉佩是我爹娘亲手设计。”
卫灵儿轻轻“啊”一声,了然又不好意思:“抱歉,徐公子,是我唐突。”
徐庭耀把玉佩收起来说:“无妨。”
卫灵儿与徐庭耀福一福身。
“为这点小事耽误徐公子的时间实在有愧,不敢多留徐公子,没得耽误徐公子的正事,徐公子请便吧。”
她含笑让到一旁。
徐庭耀略略颔首,与卫灵儿告辞,大步往外走去。
卫灵儿转过身来目送徐庭耀离开。
待到徐庭耀走出扶风院,她重新回过身,抬眼远远瞧见舒瑾站在廊下,似正望着她的方向。
卫灵儿看不清舒瑾的表情。
但她当下笑着朝廊下的舒瑾挥挥手,脚下步子快了些,走过去。
至廊下,见舒瑾气色尚可,卫灵儿笑容灿烂。
“大表哥休养得不错。”
舒瑾淡淡“嗯”一声,转身步入正厅。
卫灵儿从海棠手中拿过食盒,跟在他身后也进去。
“大表哥,我炖了点儿乌鸡汤。”从食盒里取出汤盅,端到舒瑾的面前,卫灵儿一面揭开瓷盅盖,任香气四溢,一面介绍,“特地放了些滋补的枸杞、红枣和当归一起下去炖的,尝尝?”
很快一柄瓷勺又递到舒瑾的面前。
舒瑾看着那白瓷勺子,而本在地上打滚的渺渺已跳上案几,凑到汤盅前。
“渺渺,我给你做了鱼,这汤是大表哥的。”
卫灵儿连忙把瓷勺塞到舒瑾手中,伸手把渺渺从案几上抱下来。
舒瑾捏着被塞过来的那柄勺子。
在卫灵儿忙于把鱼端出来给渺渺吃的时候,他目光幽幽看一眼卫灵儿,终于低头喝汤。
卫灵儿浑无所觉。
安顿好渺渺,见舒瑾将汤喝得些了,笑问:“味道还可以吗?”
舒瑾抬眼,动作一顿,淡淡应一声。
卫灵儿便微笑看着舒瑾很赏脸的把剩下的汤都喝完了。
喝过乌鸡汤,舒瑾去净手净面。
回来时,卫灵儿也把汤盅瓷勺收拾好放进食盒,搁在一旁。
夏橘和夏栀重新奉茶,退到外面去。
舒瑾又入了座,捧起茶盏,口吻随意问:“你和徐庭耀认识?”
卫灵儿微愣中说:“去沛国公府赴赏花宴回来那一日,多亏徐公子路过,出手相救,孙乾才没伤了怡表妹。”说着又笑,“怡表妹那会儿人都被孙乾吓懵了,却还惦记着介绍我们认识。”
“大表哥应当晓得此事?”
毕竟孙家后来不大不小的闹过一场。
皇帝陛下为孙乾和芸娘赐婚一事,更早已传开了。
舒瑾不紧不慢喝了口热茶。
“晓得,只是不知怡姐儿在那个时候仍惦记为你们互相介绍。”
卫灵儿笑了一下。
初初见面曾对她言语刻薄过的怡表妹,如今待她一腔赤诚到有几分憨直,确实叫人想不到。
“那日徐公子身上一块玉佩掉了,我帮忙拾起,发现那玉佩很不错。今日见徐公子,记起来这件事,想着问一问他玉佩是从何处买的,才会唐突拦下徐公子问得几句话。可惜,雕琢那块玉佩的老师傅已不在人世,且徐公子说是他爹娘亲自设计的样式,原是想买也买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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