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行程陈景秀怎么可能不知道,天知道这个请客吃饭的客户是什么天外飞仙。虽然不知道这两个人去干什么,他也不戳穿,连连挥手:“赶紧去赶紧去,见客户千万不能迟到。”
于是谢微雨就这么打着见客户的名义,和谈叙白一起离开了公司。
此时未到下班时间,公司里安静人少,路过的同事也都当他们是在办公。直到进了电梯,谢微雨看到他按到负一层,有点顾虑的提醒:
“谈总,我们分开走,到时候电影院门口见,人多眼杂的。”
谢微雨顾虑重重,抬手便要去按一楼的电梯按键,不料那人微微倾身,用身子挡住后看向她:“你看看现在几点?”
她有点懵:“十一点半。”
谈叙白勾了勾唇角:“都早半个小时旷工了,谁看到了,嗯?”
尾音那刻意被拖长的嗯,带着一些慵懒和散漫。
从她这个角度看去,正巧能看到他垂着眉眼的长睫毛,小扇似的,她看的目不转睛,愣头愣脑的说:
“好像,也对。”
陈景秀说他心情不好,怎么她觉得,他今天和其它天有些不一样。
他的心思,谢微雨一向猜不透。
-
仅管这场电影很赶时间,因为谈叙白早已在电影院附近的一家餐厅订过位置,两个人进去时,距离电影开场还有三分钟。
不知道谢繁星买的这是什么破位置,影厅里明明没有什么人看,他偏偏把票买在一个旮旯角。她把靠外的位置留给谈叙白,自己坐在靠墙的一侧。
昨晚教训完谢繁星她就睡下了,至于这是个什么类型的电影,她则没挂在心上,直到电影开场五分钟后,她才发觉这电影和她平常看的那些不太一样,内容有点不对劲。
她把手放在嘴边,头偏过去问了一句:“谈总,这什么类型的电影啊?”
谈叙白没听清,示意她再说一遍,她只好又往他那边靠了一下:“谈总,这是什么片?”
他稍微往她那边靠了一下,也学着她的样子,将手放在嘴边,往她耳边说了句:“看着像惊悚片。”
话音刚落,只见银幕里,一个从窗外飘出来的红衣女人吓得谢微雨把脸往他那边靠……
靠!谢繁星是有什么大病,这不是惊悚片,这是恐怖片!
电影院竟然能上恐怖片!
她后悔死了,这种片子出钱给她都不看。如果是往日,她肯定站起来就走,但此时坐在她旁边是她的老板,是她的上司。
这种时候说一句不看了,他会不会生气?
她借着银幕上的光影往他那边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是倾斜着的。要不是有中间的扶手拦着,她已经快贴到他的身上了。
而谈叙白呢,他好像看的很投入,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她红着脸,把自己贴在他肩膀上的脸挪回去,屁股倒是很诚实不敢往回挪,就这么以一个扭曲的姿势坐在椅子上。
她往嘴里塞了一把爆米花,目光不敢落到屏幕上,就无聊的开始数起了前排来看电影的观众朋友。
嗯,加上她和谈叙白只有十二个,她终于知道谢繁星为什么说场次少了。
呆了几分钟后,谈叙白在她耳边问了句:“你是不是不想看了?”
“看,我想看的。”
怎么能扫老板的性。
她转过头,露出个勉强的笑意。谢繁星的大学就靠他了,今天这场电影,就是贞子从里面爬出来,她也绝不离开半步。
然后,如坐针毡的呆了半个小时后,谢微雨终于怂了,眼看这剧情好像即将进入高能部分,谢微雨准备找个尿遁的借口,去外面呆到电影结束为止。
她抓走了一把爆米花,剩下的放到谈叙白那边,弯着腰站起来说:“谈总,我去一下洗手间。”
瞧见他看的十分投入,好像没听到,她正准备侧着身子过去,那人的腿忽然伸直了一些,挡在过道上,他抬起头看着她:“嗯?”
他的眼底映着屏幕上的光影,深邃明亮,似是故意逗她,那人唇角勾起一丝痞笑,问她:“怎么?”
谢微雨都不敢看屏幕,只好把身子又弯的更低了一些,焦急的神色一览无余:“我去洗手间,一会儿就回来。”
他忽然用一只手拉着她的衣袖,身子直起来,凑到她的耳边说:“你说你准备跑了,嗯?”
这磁性暗哑的问询声,夹杂着音乐声传进她的耳朵里,仿佛嘴唇就贴在她的耳边,她的脸颊不知怎么的,被这声低哑的问询撩得通红,接着,她又听到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浅笑:
“正好我也想跑了,一起?”
他压低了嗓音的浅笑,带着温热的气息柔柔落在耳边,挠的人心痒痒。
原来男人在耳边的浅笑声,是可以拨动心弦的。
她不好意思再看他的眼睛,瞧见他准备站起来,便自觉退开一步,此时影院里的音乐声里忽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尖叫声,惊悚的音乐一声响过一声,不绝于耳,她腿一软,下意识往前扑去……
谈叙白刚刚站起来,便被突然压过来的小姑娘推回座位上,她蹲在他前方,左手抓着一把爆米花,右手抱着他的膝盖,脸埋手臂上:
“等一下,等这段过了再走。”
她强壮镇定的声音透着一丝楚楚可怜,谈叙白心头冒起一点愧疚,刚想去扶她,却被她会错意,抓起他伸过来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继续埋在他的膝盖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