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霓丢下话,转身便往楼上跑。等高楚杰回来,钟霓仍是那个态度,钟嘉苇无话可讲,同朗聿凡讲声客气话,多谢他告知情况。
高楚杰听钟嘉苇的话,神情若有所思,面色无异,问朗聿凡:“阿霓的事情,警队严格保密,聿凡,你点会知啊?”
朗聿凡表露出自责的模样,“我做生意,接触到一些人,他们正好在事发地点目睹整个过程,我联系不上阿霓,我担心她,便来这里……估唔到我无意暴露你们警队的事情,对唔住。”
高楚杰沉眸审量眼前的朗聿凡,随即笑了笑,拍了拍他肩膀,“多谢你关心阿霓。”说着,要送他离开公馆。
钟霓将自己锁在房间里,坐在窗户边,看着姑父送走令人讨厌的朗聿凡,咬牙切齿骂了几声,从窗户边的书桌上跳下来。
正打算要去顶楼练拳发泄时,高楚杰喊她去书房,问她对朗聿凡有什么看法。
钟霓往椅子上一坐,调转桌上的沙漏,“乜看法啊?讨厌咯,可姑妈好钟意他啊。”
“你姑妈这边无事,我是担心你离他太近。”
钟霓眉头一挑,站起身,凑到高楚杰身前,“姑父,你也不喜朗聿凡啊?”
“不是不喜,只是直觉不对劲。”
说到不对劲,钟霓就来劲了,拉过椅子靠近高楚杰坐着,同他讲自己与朗聿凡之间的恩怨。她可不相信这世上会有很完美很完美的人,朗聿凡声名显赫除外,在旁人眼里是谦谦君子、彬彬有礼,毫无缺点。
这世上只有伪装的完美,没有真实的完美。
比如,陆钦南。
他将傅时津伪装的多完美啊,每晚同枕共眠,亲密相拥,她都不知他真面目。
从西九龙离开,陆钦南直回油尖旺别墅。车子开进别墅,是丧龙开的门,陆钦南见丧龙脸上带伤,眉头蹙起,问他有无大碍。
丧龙摸了摸青紫的脸颊,装模作样喊疼,“祖宗,我有大碍,是否有奖励啊?”
陆钦南瞥了眼身后的律师,“奖励交给你了。”
切,这算乜奖励啊?搞事差唔多。
丧龙露出一口大白牙,笑着揽过律师的肩膀,请他进屋,自顾自地将自己最拿手的是“司法奶茶”,到时候请律师先生一定要尝一尝。
律师怎会不知“司法奶茶”是什么,一听要尝一尝,脸色发白,看向走在前面的陆钦南,“陆生,汀爷还需我回去同他交差……”
进了屋,律师被丧龙强制性按坐在陆钦南面前的沙发上,“吴律师,我去泡茶,你在这儿稍等片刻。”
律师抹了抹额上的冷汗,心里发怵。
丧龙去泡茶,可佣人却端来一壶茶水,律师瞥了眼丧龙离开的方向,双手作抖,交握在一起好藏匿害怕的心思。
陆钦南修长的手指有条不紊地掠过茶色木盘上的瓷器茶具,拿过倒放的青花白瓷杯,拎起同色茶壶,倒了一杯茶水后,又问吴律师要不要。
吴律师忙摇头,讲不用。丧龙的司法奶茶是真真吓到他了。
陆钦南看着眼前的律师,慢条斯理地饮茶。他出事,进西九龙,一切都在计划中,阿粒在中间推波助澜,宣文汀请最信任的律师保释他,他还苦于没有机会找这位律师,生怕自己找上门会打草惊蛇,这可是亲自送上门的机会。
“吴律师,我有事要请教你。”
“乜事啊?”
陆钦南没时间同他绕弯子,直言道:“你知不知汀爷的遗嘱啊?”
吴律师强装镇定,“我不知你讲乜,即便是有,我也不能泄露,这是汀爷的私人信息,我不能坏了规矩。”
陆钦南捏转着茶杯,闻了闻茶香,“吴律师,在我这里,没有规矩。”
“吴律师!我茶泡好了,你要不要尝尝啊?”丧龙端着一碗奶茶出现在吴律师身后。
吴律师双手用力交握,抬眼望着眼前气定神闲的男人,身在贼窝,哪里还有职业道德与规矩可言?
“汀爷若知,他不会放过我。”
陆钦南搁下杯子,淡淡笑,眉宇间是运筹帷幄的自信,“吴律师,汀爷老了,你认为他还有多大能耐?”
闻言,吴律师心惊。
只需这句话就够,哪里还用得着丧龙的“司法奶茶”。
今晚过后,他无需假心假意对那些叔伯心慈了。
回到游轮,邀请几位叔伯过来,要表演新节目。宣文汀被阿粒缠住,无法过来,侯爷身体不行,来不了游轮,只安排花甲过来。
精致奢侈晚餐安排在游轮顶层,布景豪华,名烟名酒,靓女作陪,叔伯眼睛放光,直夸阿南有本事,话音未落,坐在餐桌前的陆钦南突然起身,手里的刀叉扎进了叔伯欲要拿桌上雪茄的那只手上。
尖叫的不是身边的靓女,而是叔伯。
靓女嫌恶地推开老男人的手,退到一旁,对此情况早就见怪不怪了,经过丧龙身前,笑笑地撩拨他一下才离开。
其他两位叔伯见此情况,笑容僵住,慢慢收起,个个不敢动。三人当中,年龄最轻、胃口最大的昆叔此时一只手捏着刚从雪茄盒里抽出一角的雪茄,却是不能享受了。
陆钦南松了手,刀叉仍扎在昆叔的手背上,他拿过餐盘边上叠得整整齐齐的餐巾,用力擦弄手指,踢开腿边的椅子,绕到昆叔身后,看了看另外两位叔伯,叹了口气,“昆叔啊,我早早就讲过,我不喜欢有人贪我的东西,尤其是动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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