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后靠着墙面,“我不知你讲什么啊。”
钟霓欲要拿出警员证时,小丑抱着头跑下来,撞开钟霓。钟霓被大力撞开的一瞬,反手就抓住小丑的后衣领,小丑手里的小小的刮胡刀片立时朝身后挥了过去,钟霓抬起胳膊挡住,幸好,刀片太小太窄,只划了下牛仔外套,牛仔布料稍硬,小小的薄薄的刀片根本划不动,反倒划伤自己。
钟霓脸色一冷,一脚用力踢向小丑的后膝盖窝,紧接着,更是用力踢向小丑的小腿前骨,剧烈的疼痛令小丑无力反抗,跌滚在楼梯道上,小腿动也不敢动。
钟霓跳下几步楼梯,又是一脚踢向刚刚踢过的小腿,小丑大声痛叫。
这下,她突然有点庆幸自己没来得及拿出警员证,于是,她又踢了一脚,冷着脸问他:“镪水案,是不是你做的?”
小丑一直哀嚎,根本不回答。
不回答的结果便是一脚又一脚。她的每一脚都踢中痛点,毫不犹豫,利落且狠。
程宇年气喘吁吁地找过来,便看到这一幕,愣了愣,上前抓住钟霓的胳膊,慌慌忙忙地问她哪儿受伤了。
她只有遇到先动手的匪徒才会暴力对待,现在这样暴力,一定是先被伤到了。
“我没事啊。”她挣开程宇年的手,看向躺在地上的小丑,“他有事啊。”
“他伤你哪了?”
钟霓嗤了一声,又一脚踢上小丑,蹲下身,抓过散乱在地上的垃圾食品塞进小丑的嘴里,“不肯讲是吧?那就闭嘴啊!鬼叫什么?!”
程宇年拉了下钟霓,“别打了,别忘你身份啊!”
小丑被垃圾食品塞住嘴,只能小声呜咽着。钟霓听到程宇年的话,哼了一声,起身,将腰间挂着的手铐扔给他,“那交给你咯。”她转身下楼。
在楼梯道转了个弯,看见拎着西装外套的傅时津,愣了愣,继而扯了扯嘴角,指着楼上,“犯人我抓到了……”
傅时津静静地看着她,好一会儿,他沉默地转过身下楼。
她欲要得意的心情,一下子被打瘪。她回头看向程宇年,问:“他怎么会来啊?你们不是好忙吗?”
“我怎么知道?江月Call我,惊死我啊,我还以为你有事啊。”
“我有什么事啊?我一脚就够爆他啊!”她指了指他手下的小丑。话讲完,钟霓跑下楼,小心翼翼地跟在傅时津身后,“阿Sir?”
没反应?再叫。
换了个语气,娇娇的,“阿Sir?”
还是没反应?
她冷下声,“阿Sir!”
更无反应了。
她上前抓住他衣袖,手指间硌着一枚金属袖扣。傅Sir用力甩开她的手,她指尖一痛,倏地缩回手,站在原地不动了。
☆、054
亚皆老街遭受严重灯光污染, 匆忙中带着惊慌的血腥气,受伤的人一一被送上救护车, 人群慢慢散开, 惊慌却一直停在这条街上,久久不散。
惊慌之夜, 严重缺乏一种关怀。
被袖扣刮伤的手指得不到该有的关怀,就够她痛了,尖锐的疼痛, 在某人那里是一分不值。
江月从对街跑过来,微微气喘,顺着她视线望过去,是傅时津的背影,他正跟其他同僚解释今晚的行动, 伤人多少……
“你受伤了?”江月看着她难受的表情, 四处检查, 看到她手指出血,才压下去的惊慌又跑上来,正要关心她时, 只见她对着中指指腹指节处的伤口按了上去,轻轻搓着上面的血迹。江月微微一怔, 抬手推了下钟霓, “阿霓!”
钟霓抬起头,轻轻笑,“我没事。”淡淡血迹蹭到戒指上, 又很快擦掉。
江月拉着她去救护人员那儿去,找到医药箱,要帮她清洗伤口。她摇头拒绝,“小伤口,别浪费了,其他人还需要。”
江月哪会听她的话,用力拉过她的手,捏着消毒棉帮她擦掉细小伤口上的血。钟霓由得江月清理一道微不足道的小伤口,坐在车后箱,屈起膝盖,支着胳膊肘,托腮静静地看着另一边街上的人。
程宇年将小丑交给同僚带回警署,他跑过来,看到钟霓受伤,难得没出言讽刺,只看着江月给她贴上创口贴。
钟霓露出笑容,对着程宇年和江月握了握拳,“我没事啊。”
江月松了口气,“你不要擅自行动啊,你知不知你惊死我啊。”
程宇年哼了一声,“不知死活,不知分寸,知不知警察守则啊!”
钟霓轻轻踢了下程宇年的脚后跟,“什么守则啊?警察第一责任,市民安全为上,难道不是?”
程宇年气极,却又无话可反驳。他们在警校学到的是:警察第一责任,是保护市民。可是,连自己安全都无法保证,怎么保护市民啊?
“你们B组真轻松,还有空来插手我们A组的案子?”
程宇年一脸嫌弃,“哇靠,白眼狼就是白眼狼。”
钟霓突然凑近程宇年,要打听B组的案子,程宇年捂住耳朵,“我什么都不知,你别问我。”
路灯下醺黄的光影中,傅时津卷着衣袖,看到袖扣上一点血迹,转过脸看到钟霓和程宇年“亲近”模样,心情没由来得更糟糕了。
程宇年对钟霓的心思,明眼人都知情,哪怕情愫曾被夭折,但他情愫自校园时代就滋生,与钟霓一起入警校、做警察。俊男靓女,年龄相仿,兴趣相投,不知多登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