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林博因倒是知道。他姐姐手里有一套首饰,项链耳环什么的,用的就是跟镯子同一块料。
“再后来国家鼓励做生意,我就想干点儿啥,你妈说做生意在小镇上做不起来,就说服我带着她回了滨海。这里是你妈的老家,她也是想家了。”
林博因心想,结果来了这里才发现当年的那些人都是这个窝里出去的。
林敖就叹气说:“这谁能想到呢。我一开始跟南边认识的珠宝商人搭着做生意,后来做大了,就自己干……等我有钱了,才慢慢的认识了一些当地的有钱人,这才发现封老、南长生这几个老东西也都是滨海人。”
“南长生、赵默、封老、乔老……”林敖说:“但是我再没见过李道。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这几个人后来都假装不认识我,我也只好假装不认识他们……后来有一次遇见乔老,我问起这个事,被他警告了一番,说以后都不能提。”
林博因心想,大概就是杀人灭口了吧。
“乔老警告我之后,我对这事儿就更怀疑了,悄悄打发人去打听李成明。结果打听回来的消息,说那个镇子上没有这么个人。”
林敖摊手,“不知不觉多少年就这么过去了。这事儿我也忘得差不多了,谁知道这段时间接二连三的出事呢,先是赵默,然后是封老,我心里就有些犯嘀咕,后来南长生就找上门来了。”
南家主动来找林敖,这件事林博因是知道的,那段时间他刚好惹了林敖生气,所以林敖说起南家想嫁一个孙女到林家,林博因就很爽快的答应了。
“南长生跟我说,这是李道的儿子来报仇了。我就问他李道怎么了,他说当初他们赶着下山,李道生病了,他们就把他留在村子里,自己先走了。后来找人去打听,说李道病的太重,人就那么没了。”
林博因皱眉,“你信吗?”
林敖摇摇头,“我说不好。我根本连那个村子都找不到,他的话,我也没办法证实。”
“严赋就是李道的儿子,这事儿是你自己查的,还是南长生说的?”
“南长生说的。所以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找人盯着严赋了。但他到底是不是李道儿子,是不是替李道报仇来了,我说不好……没证据啊。这事儿要说我亏心……其实也有点儿,李道托我报警去救他,这个事儿我没办好。可是警察都没办法,我能干什么呢?”
林博因琢磨了一会儿,觉得这一伙儿人如果是真的把李道给害了,他家老头儿充其量顶多算个跑腿的从犯。
冤有头债有主,硬要报仇报到林敖的头上,林敖还真有些冤。
但要说他跟这事儿没关系……那也确实有些亏心。
“有证据吗?”林博因问他,“当年汇款、报警的事?”
林敖就起身,从抽屉里翻出了一个牛皮纸袋递给了林博因,“当年汇款的票据,报警的派出所、跟我进山的那个小警察的名字……我后来找人去打听李成明的来回票据……”
林博因打开一一看过,又一件一件收了进去,“这事儿不能拖,我去跟严赋谈谈吧。你跟李道没仇,辛叔的事情真要是他做的,他还欠着我们一条人命呢。”
林敖最近一段时间也一直在想这个事儿,“真要是他做的,咱们也要交给警方来处理,规规矩矩的……”
他的神色有些黯淡,“小辛跟我不一样,他从小就是个规矩老实的人,他不会乐意看到我用那些见不了光的手段去替他报仇。”
林博因沉默的点点头。
林敖深深吸了口气,“反正,不管他承不承认,你要是找到什么证据,都交给警察。”
“他承不承认不要紧。”林博因安慰他说:“咱们总得让他知道,要报仇该找谁去报,别疯狗似的,逮着谁咬谁。”
林敖点点头,“那就谈谈吧。当年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你要是问出什么了,也告诉我一声,免得我到死了那天还是个糊涂鬼。”
林博因不悦,“你又胡说八道。昨天不是还说要带孙子?”
林敖被他说的,神色微微开怀了一些,“这事儿你要抓紧才行,光我想着带孙子有个屁用?”
“知道了。”林博因敷衍他,“你这些天别到处乱跑啊,出门身边带着人。”
林敖撵苍蝇似的摆摆手,“行啦,我不会给你添乱的。忙你的去吧。”
从书房出来,林博因见南唐已经等在门外了,手里还拿着两个药瓶。见他出来,用眼神询问他,“我能进去了吗?”
林博因反应过来这是到了林敖要吃药的时间了,忙说:“是我忘了时间……你进去吧。”
南唐从他身边走过,就听他在身后喊她的名字。
“南唐?”
南唐回头,见林博因正带着一点思索的表情看着她。
南唐挑眉,“怎么了?”
林博因抿了抿嘴角,好像不大习惯这样平和的跟她说话,“让你费心了。谢谢。”
南唐看看手里的药瓶,有些无语的看着他,“这有什么可谢的?爸对我很好啊。”
林博因很认真的说:“要谢的。”
要不是有南唐一天到晚拿他当个老小孩儿似的哄着,劝着,他不会这么这么平静的接受了辛叔这件事。
林博因就听到过南唐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对林敖说:“辛叔不过就是先走一步,我们迟早也要去的啊,还是会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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