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关注这些事,最主要的,还是担心会有人不开眼的算计林青山。
在这个圈子里,林青山的存在是很有些微妙的意义的。他虽然不怎么喜欢抛头露面,但他的名声一向不错,而且在行内人当中,他是很有名望的。
就好像他明明多少年也没来过滨海市了,但刚一回来就有不少人在暗中打赌,赌他会不会干翻刘春和,成功当上古玩协会的下一任会长。
至于林青山是不是真有这样的想法,弥月其实是不在意的。如果林青山想当,他又有这个条件,为什么不能去当?
但若他不想当,那任何人针对这件事的算计或者推动,都是他们要防范的了。
“动物们多可爱啊,”弥月叹气,“只有人类才会这么麻烦……真是麻烦精。”
雁轻笑了起来,“动物们也有坏心眼。冬至刚认识庄洲的时候,黑糖不想有人跟它分享它的爹地,没少欺负冬至。”
弥月想想那种画面,也笑了,“这种小心思还是很可爱的。不算坏心眼。”
雁轻笑着说:“算。因为黑糖当时就是想把冬至赶走。”
“所以说,小动物就可爱在这里了。”弥月叹了口气,“对它们好,它们一定会领情。但换了是人,就不一样了。有时候对别人好,别人反而觉得抓住了你的把柄,从此以后可以欺负你了。”
雁轻探身过来,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拍。
弥月从他的动作中感受到了关切之意,笑了笑说:“我没事,就是……唉,想多了,想多了。大家都什么时候闲着啊,一起吃个饭吧?”
雁轻望着他,温柔的笑了,“好,等我来安排。”
弥月看雁轻的神情,觉得他大概以为自己被劝回来了。当然,雁轻的话也是有道理的,但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弥月终于认清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原来的打算就是卯着劲儿去查查血纹瓷,去查清楚到底有什么人在拿血纹瓷兴风作浪。现在线索有了,却集中到了他完全没办法对付的人身上。
就连南唐,身为南长生的孙女,都会因为南家还没有彻底垮掉,什么都不敢向外透露。由她的态度,也足够弥月对南长生的强悍程度有一个大概的猜想了。
何况现在的南长生,还跟林家联起手来了。
弥月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叹着气对自己说:该交给警察的,就交给警察吧。他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
小毛再一次飞回来的时候就有些垂头丧气了,因为雁轻之前交代过的,到瓷窑附近的草丛里找一找碎瓷片的任务,它并没有完成。
“没有碎瓷片,”小毛耷拉着脑袋这样说:“也没有草。”
前院后院都收拾的很平整,墙角那里倒是有一块菜地,但菜地也没人打理,里面的野草都长得比青菜还高了。
“没有就没有吧,”弥月心疼了,抱着小毛哄它,“你今晚已经立了大功了。你带回来的那个坠子,就是很重要的消息……比找到瓷片还重要。”
小毛的脑袋支棱起来了,半信半疑的看着他。
“是真的。”弥月指指雁轻,“不行你问问七叔叔。”
小毛的脑袋刷的扭了过去——这是独属于猫头鹰的奇特技能,虽然冷不丁的看到会有吓一跳的感觉。
雁轻看的想笑,“小毛你很能干,带回来这么重要的消息。明天我们去下馆子吧?我知道有一家饭店,酱烧猪蹄做的特别好吃。”
小毛抖抖毛,小脑袋这会儿算是彻底抬起来了。
弥月有些悻悻的,怎么雁轻说话比他这个贴身保姆还管用了呢?
算了,算了,不管怎么说,孩子的自信心终于恢复过来了,这是好事。
“大毛和小珍珠还在后面山坡呢,”弥月拍拍它,“你去找它们玩吧,帮我看着点它们,别去危险的地方。有些地方说不定有村民下的陷阱。闻到人味儿,就远远躲开。”
被授予重任的小毛精神抖擞地飞走了。
弥月也暂时放下了满腔心事,迷迷糊糊地靠在躺椅上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光大亮。
弥月一睁眼就听见隔壁的卧室里传来林青山的笑声。声音显得中气饱满,弥月的心情也是一松。
看来这一夜林青山睡得很好。
果然等他爬起来跑过去一看,就见林青山脸色极佳,前些天积攒的黑眼圈也都没了,一双眼睛显得特别有精神。
弥月好一段时间没见过林青山这么轻松的样子了。
雁轻坐在林青山的身旁,桌子上摆着几样小菜,一锅小米粥,还有炸的金黄的油条油饼。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弥月的肚子顿时就开始咕咕叫。
看见弥月过来,林青山招呼他,“快收拾去,快点儿,要不早饭要凉了。这都是从外面的早点铺里买来的,人家这个油条炸的特别香。”
弥月笑着跑去洗漱,心里想的是,恐怕不止是人家炸油条的师傅手艺好,而是他师父这么些天以来终于有胃口了吧。
弥月洗漱完回来,见房间里又多了几位:昨天夜里钻山的毛茸茸们都回来了。
这一夜也不知它们都是怎么疯玩的,除了小毛还勉强能看,大毛和小珍珠身上的毛都乱了,大毛的脖子后面还沾着几片细碎的草茎。
弥月琢磨着,这是进门之前还把身上的毛毛都打理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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