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言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他都拒绝你了,你怎么还和他搅和在一起。”
这事换谁都会这样说,田树自己也无从解释:“我会搬回去。”
周嘉言一言不发地看着她,有种难言的威压感,但他到底也对她说不出什么重话,“你自己有分寸就好。”
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样子,田树还是叮嘱道:“下次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周嘉言喉间发苦,面上只是一笑:“知道了。”
高考结束后,他曾经正式向她表白过一次,毫无悬念地被拒绝了。
那之后他单方面和她冷战,最后又败给自己,后来两人就一直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知道,田树很怕亏欠他。可感情不就是这样,几分傻几分痴,别人怎样点醒都没用。
他们谈话的情形,叶寻之从办公室窗口就能看得一清二楚,虽然听不清内容,但也能看出周嘉言在焦急地纠正她什么。等田树再回来,果然见她一直坐在办公桌前,目光没再往他这分过半分。
叶寻之捻了捻眉心,也自知是自己从前不够坚定惹的祸,眼下要重建信任恐怕要花不少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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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一步错,步步错。
田树万万没想到,过了几天叶寻之出差就带上了她。
她刚从他家搬回去,正好田海明旅行回来,有合理充分的理由。本以为两人总算能恢复先前合理疏离的距离,却又来这么一出。
虽然是趟短途,他们只是到辖区的一个地级市取证,但旁的多余的人一个也没有,只有她和叶寻之。
那场事故之后,他对自己怎么看都奇奇怪怪地。
“你为什么不让秦亮去?”
一起去也就算了,叶寻之竟然还没开车,他们坐的是城际列车,两人紧挨着坐在一起。他的腿总时不时碰到她的。
叶寻之自上车后一直在闭目养神,闻言睁开眼道:“他那天也受惊不小,说要休息。”
田树:“……”
那天秦亮压根也没受伤,离事发现场还没她近呢!受的哪门子的惊!!
她沉默了下,“也可以带老秦啊。”
“他有别的任务。”叶寻之说完,随意瞥了她一眼,“你是在抱怨领导安排工作不合理?”
他忽然搬出领导的身份,她一时语塞:“我只是觉得咱俩一起不合适,影响工作效率。”
“怎么会。”叶寻之说,“我相信你很专业。”
田树恨恨瞧他一眼,这一眼正好被他收进眼底。叶寻之似乎心情极好,唇角带着浅笑,“除非和我在一起,你总分心。”
田树嗤了一声,“怎么可能?”
“那一起工作就完全没问题。”
“……”一不小心又着了他的道。
田树不再搭理他,阖了眼开始睡觉。整个车程也不算长,大概只有一个小时。
后来竟不知不觉真的睡着了,迷糊中感觉到有微凉的触感拨了下自己脑袋,之后枕上了个宽阔坚实的东西,明明质感硬朗结实,但总有种奇怪地安心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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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派出所负责和他们接洽的是一位四十来岁的民警,姓刘。陪着他们到了需要调查的人家问笔录,随后又连着跑了几个地方。
村子环境不差,但因为位于山脚处,路一直很陡,有几个坡走起来颇有些费劲。
田树跟在叶寻之身后,正走得艰难,他忽然将手递给她。
他还在和老刘说着话,像是随意的一个举动,甚至做这一切时都是背对着她的。
田树看着那只修长的手臂,再看向他挺括的肩背,最后只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口。
叶寻之说话的动作停了两秒,却没表现出什么,任由她拉着自己袖子,一路带着人往山坡上走。
这一路紧赶慢赶,连吃饭也只是在村里的小商店买了几个面包,处理完事情还是到了晚上。大约八点多,还下起了暴雨。
雨势极大,道路两边沟渠里的积水很快漫出地面。
一行人被困在村子口,老刘给同事打了电话联系车来接,挂了电话后提议:“进村的路不太好走。一来一回再赶去车站,恐怕也没车了,你们干脆住一晚上。”
田树看向叶寻之,他看着浓重的雨幕没说话,后来回头征询她意见:“着急回去吗?”
她自然没什么要紧事,打电话和田海明说一声就行。
叶寻之对老刘道:“那麻烦你帮我们联系个酒店。”
到了市区,老刘直接将二人送去派出所附近的一家酒店。说是酒店,其实规模也不算大,但内部环境看起来整洁干净。
外头的雨不像有收敛的架势,居然越下越大,三人身上的衣服早就湿透了。
到前台登记时,前台小姑娘将房卡递给老刘。
老刘一看愣住了,“一间房?”
“啊。”小姑娘像是认识老刘,也被他这话问懵了,“你说留个房间,也没说几间呀。”
田树心说不会这么狗血吧……
紧接着,前台小姑娘还真就非常抱歉地说:“确实只剩一间房了,今天暴雨,附近的酒店大概也都是满的。”
田树和叶寻之互看一眼,一时间都很沉默。
老刘也觉得自己这事儿办的不太靠谱,有些不好意思,“二位要是不介意,不如去我家?我家有空房间。就是还得麻烦二位跟着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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