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寝室楼下,曲烬很自然地把手从他口袋里抽走,去开门。
柳南幽动了动落在口袋里的手,手心细细密密的沁着一层汗。
雨夹雪下了一夜,第二天气温直降零下。
难得孙宁今早没迟到,跟着柳南幽和曲烬一起出门。
他走在前头,推开寝室大门刚迈出一步,扭头又折回来:“我艹!太冷了,风一吹,我都怀疑自己今天是不是没穿裤子。”
柳南幽还以为他说的夸张,走到外边才体会到,孙宁说的半点不夸张,风像刀似的割脸。
他看曲烬倒是抗冻,腰背还挺得直直的,走得健步如飞。
孙宁走一段,忍不住问他:“烬哥,你不冷么?你外套没我的厚呢。”
曲烬厚的那件外套昨天淋湿了。
曲烬错开咬着的牙,极力控制,但说话还是有点抖:“废话,我牙都打架了!”
正好路过办公室,他转身就拐过去:“你们先回班,我找远哥请假出去一会儿,买件羽绒服!”
他办事到是干脆,说去就去。
校庆演出定在上午十点开始,下了早自习,各班参加演出的学生开始换服装做准备,九点半班主任带领本班学生去西侧楼的礼堂。
参加演出的女生妆发基本都是自己搞定的,只有柳南幽,他对化妆一窍不通。
好在有谭爽在,她已经成功的从台前转到了幕后。
柳南幽做好妆发,来到礼堂候场。
他们的舞蹈第六个出场,时间很充裕。
在班级人群里扫了一圈,没有见到曲烬,他应该是还没回来。
收回目光时,以外看到舞台边,有道熟悉的身影,曲烬他老舅,许老五。
与那天见到时不同,他今天西装革履,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正面色严肃地和校长和学校的其他几位领导讲话。
他似乎也感受到了柳南幽的目光,朝他这边看过来。
因为柳南幽化了淡妆,他一时没认出柳南幽,目光定了一下,才恍然想起来,他是昨天和曲烬一起看电影的男孩。
校长正说在兴头上:“许总,明年我们的升学……”
“那个男孩……”许老五只说了四个字,校长已经顺着他的视线找到了柳南幽。
他也不认识,转头看主任四白眼。
四白眼心里纳闷许老五为什么会突然提起柳南幽,但是转念一想,又明白了:“对,是他,上次月考二年组的第一名。”
第一名次次考试都有,但是柳南幽的分数对于毓仁来说,办学三年以来却少见。
学渣堆里出现了个学霸,学霸以后如果考上重点,等以后再招生时,学校老师也有个能说出口的例子。
果不其然,听到年级第一几个字时,许老五眼睛亮了一个度,嘀咕一句:“眼光确实不错。”
负责招生的副校被他夸的喜笑颜开:“一切为了咱们校的发展嘛!今后我会再接再厉。”
柳南幽这边并不知道几位校领导在议论他,找了个空位坐下,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十点了,校庆演出马上要开始。
舞台灯光全部亮起,主持人上台宣读开幕词,校长和许正旸上台讲话。
在大家即将要睡在礼堂的时候,二位的稿子终于念完了。
第一个节目的表演同学已经在后台准备就位。
因为待会要上台,柳南幽坐在过道边,周焕和孙宁坐在他身旁。
节目开始,周焕显得尤其紧张,恨不得把脖子伸到候场区去。
孙宁很不理解:“今天也没你什么事,你怎么这么紧张?”
周焕冲他比了个三的手势:“第三个上场。”
“谁?”
周焕手心有些冒汗,搓搓手缓解紧张:“岑肖,她第三个上场。”
孙宁瞬间就悟了:“你女神第三个节目,那你就在台下干坐着啊?”
周焕有些诧异:“不坐着我去哪?我也上台那不是捣乱吗?”
孙宁前后左右寻摸一圈,苟苟缩缩地指了指刚从舞台上搬下来的花篮:“那有花,一会儿岑肖表演完了,你去送花,她肯定喜欢。”
周焕看了看那边快到自己胸口的花篮,觉得不太行:“你想害我?我把那个扛上去送给她,岑肖这辈子都不会搭理我。”
柳南幽在旁边默默听着他俩的对话,想象了一下周焕说的画面,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要是自己演完节目以后收到这么个花篮,肯定会现场把人塞花篮里。
正想着,手里忽然一沉,一个相机包落在他怀里。
柳南幽回头,曲烬带着一身清冽的寒气,站在他旁边,低头看着他。
曲烬眼睛亮晶晶地端详着他,愣了有几秒才回神儿,边脱外套边说:“我同桌真帅。”
柳南幽看他还穿着早晨的外套:“你不是去买衣服了?”
“买了,落车里了。”曲烬拍拍他肩膀,示意他向里坐一些:“挤一下。”
柳南幽想着待会自己就要上台,往一旁挪了挪身子,给他让出半个椅子的位置。
曲烬搭边儿坐下,两人的腿不可避免的贴到一起。
柳南幽演出的裤子有点薄,瞬间就感觉到了曲烬身上还没散干净的凉意。
但分不清是自己的体温还是曲烬的,很快把这股凉意驱散。
曲烬拿出相机调试,柳南幽记得他相机没有放在寝室:“你特地回家取的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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