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间啊，韩成和嘉树……睡的那间。我起来上厕所好像看到你了。”他随意道。
    关心摇头，“你可能睡迷糊了吧？我确实有起来过，不过我去的是那间房隔壁的一间，那是给我表姐准备的客房，我那天晚上过去是去找手机的，因为白天的时候，给我表姐睡的那房间是我收拾的，我以为手机落那里了，所以才去找的。”
    “是吗？可能是我真的睡迷糊了看错了吧……”他皱了皱眉，“不过我还真不清楚韩成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大概我是真的睡傻了。”
    关心笑笑，继续低头喝着咖啡。
    一时静默，沈陌北看她一直小口喝咖啡不停，劝道：“你少喝一点，晚上睡不着可咋整？总不能吃安眠药睡吧……”
    “嘭”的一声，关心手里的汤匙掉在了咖啡碟上。
    沈陌北皱眉拿了纸巾递给她，“擦一擦吧，都溅手上了。”
    关心接过纸巾，垂眸擦手。“你晚上睡觉会吃安眠药吗？”她问，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不吃啊，我是嗜睡人群，躺床上就能睡着。”沈陌北靠着椅子背，用叉子叉了一小块蛋糕送进嘴里，“就昨天晚上，我因为白天打了一整天的游戏，晚上就去夜跑锻炼了一下，谁知道我特么压根睡不着了。然后我拿了三粒我妈的安眠药来吃，结果没用，我的身体似乎对安眠药有免疫功能。”
    “……是吗？还挺奇怪的。”她道。
    两人出了咖啡厅，关心伸手拦了一辆计程车。
    “要不我让我家司机送你吧？我家离这儿近，他十分钟就能过来。”沈陌北提议道。
    关心摇头，“不用了，我还有别的地方要去。”
    她坐上计程车，迅速地关上了车门。靠在椅背上，她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处突突直跳，一股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
    和司机报了去处后，她闭着眼睛，手抓着手机，青筋爆起。过了几秒，她才恢复了平静。
    脸上的不安神色褪去，她在暗自庆幸：幸好，她只是把那些照片发给了林嘉树。如果她发给了厉周沅的话，那么，反而不利。因为，那件事情的破绽，实在是太多了。
    林嘉树的心性，她还算了解。即便这件事情错漏百出，却也已经足以让林嘉树崩溃。
    ˉ
    出发去香港的前一天，林嘉树却兴致恹恹。
    她的心神恍惚，差点把重要的东西当成是垃圾给扔掉。
    “嘉树，你要把身份证都给扔了吗？”林嘉月提醒道，顺便替林嘉树将被误扔的东西捡了起来。
    “……”
    她接过被林嘉月捡起来的东西，收进一个小包里，放进了行李箱。
    她回到房间里，将屋子里闲置不用的东西一一收好，放进了一个纸箱子里。
    手机恰好响起了来电音，她拿起来看了看来电显示，犹豫着按了接听键。
    她不说话，神经绷紧。
    手机里传来关心的声音，令她觉得无比刺耳。
    “嘉树，你不决定坦白吗？这样隐瞒下去，你不觉得自己很卑鄙吗？如果我是他的话，知道了自己的女朋友居然在自己不在的情况下，背着自己去和别的男人上床……那感觉得有多么恶心啊？你说是不是？”
    她握着手机，脸色发白，半晌说不出话。
    “林嘉树，你已经没有资格和他在一起了。”关心顿了顿，“那些照片我会通通删掉的，只要你离开这里，离开他。我听说你妈妈回来了？不是说要去A市吗？那就去A市过你的新生活吧嘉树。好歹我们同学一场，我会帮你隐瞒下去的，该怎么选择你应该清楚的，是要让他对你感到恶心，还是在他的心里留一段美好的回忆……你知道的吧？
    安静的房间里，此刻只能听见窗外，雨滴打在玻璃窗上的声音。
    林嘉树的眼睛，似乎已经没有了焦距，双目无光。她的喉头发紧，说话的声音，很哑，“是你……故意这么做的，是不是？”
    “我故意做什么了？是说我拍照片还是……让你和韩成上床？和人上床这种事情……那不是你自愿的吗？和我，可没有一点关系。”
    窗外的雨，开始变得很大，夹杂着小颗的米粒状杂质，敲击着玻璃窗。她怔愣在原地，觉得，心里面有什么原本已经很牢固的东西，顷刻间轰然倒塌。
    “你真让人恶心。”
    她说罢，将手机关了机。
    ˉ
    第二日，林嘉树起得很早，虽然，航班的起飞时间其实是在下午的六点。
    她只背了一个小包，独自一人去了街尾的那家面馆。坐定后，她用手机拨了厉周沅的号码。
    电话被接通的一瞬间，她先开了口，“我在上次的那家面馆，嗯……等你过来吃早餐。”
    ……
    十五分钟后，厉周沅出现在了面馆。他微蹙着眉毛，盯着她的脸看，“嘉树，你今天……有点奇怪。”
    林嘉树停下吃东西的动作，缓慢地抬起头，又垂下眼睑，“嗯，你说对了。”
    “怎么了？你……有话要和我说？”
    她点头，睫毛微抬，又再次垂下眼睑，面色平静，“我们现在是……恋人的关系对吗？”
    厉周沅点头。“难道我表达的不够明确？”
    “那我们分手吧。”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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