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知道陆寒江的传奇出柜经历,所以张千谦第一次见管亭就记住了他,直男如他至今为止都没搞明白陆氏兄弟到底为什么放着香喷喷的女孩子不喜欢,非要喜欢男人。
不过再想不明白,这也是好友的选择,张千谦只能祝福。
两人在一起没多久,陆老爷子就把陆寒江派去了Y国,张千谦有一阵没见过好友了,这回在超市看到管亭,他一猜站在管亭旁边的那个男人就是陆寒江,于是高喊了一声——
——然后,他就看到陆寒江转过身,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
张千谦一颗冷汗滑下,心说这是打扰小情侣约会了?不能够吧?约会哪有在超市约的,况且你们在Y国这都快甜甜蜜蜜相处一年了,再腻歪也不能腻歪成这样啊。
嗯,应该是他看错了。
张千谦嘿嘿笑了两声,小跑过去跟陆寒江打起招呼:“老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和管……”先生回来也不知道跟我说一声。
“回来没多久。”陆寒江打断他的话,微笑着回答问题。
张千谦:“?”
老陆这样子,怎么像是不太希望他提到管先生呢?
为什么?他们吵架了?
管亭从陆寒江身后探出头来,看清来人以后朝他笑了一下,“张先生,好久不见。”
陆寒江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得,他“认识”张千谦。
张千谦一点没察觉出异样,“好久不见啊。”
“你额头上的伤好点了吗?”管亭问。
这一刻,气氛凝至冰点,超市里宛若万籁俱寂。
张千谦确保他听得懂管亭说得每一个字,但这些字连起来却组成了一个他完全不明白的问题,他指着自己,疑惑重复,“我额头的伤?”
管亭眨眨眼。
是啊,这件事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小陆总喝醉酒被他的好友张千谦送回来,谁知小陆总推门看到白修知时顿时脾气爆炸,顺手抄过旁边的烟灰缸便砸了过去,张千谦哪能让他去砸弱不禁风一看就没睡好的白修知,连忙拦了一下,没想到砸到自己脑袋上。
管亭刚给白修知包扎完没来得及离开,见状赶紧拿出医药箱给张千谦包扎伤口。
虽说这件事过去有段时间,但管亭觉得该问还是要问的,他毕竟是个医生。
连续熬了几个晚上,把那部狗血网剧来回反复观看、几乎都能把台词背出来的陆寒江,在管亭问出这一问题后,立刻联想到剧中的情节,他冲满脑袋问号的张千谦使个眼色。
好在张千谦是个聪明人,他虽然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顺着管亭的话说道:“我、我好多了,呃……谢谢关心?”
“管亭。”陆寒江及时出声,他低头看着管亭,眼里柔波万顷,“可以帮我去取些咖啡豆吗?”
管亭不傻,听得出陆寒江应该是有话要单独和张千谦聊,他点点头,绕过张千谦离开这里。
等管亭走远,张千谦的表情没绷住,卧槽一声问:“你们小两口在玩什么情趣?我怎么不知道我额头还有伤?”
陆寒江哀怨地看他一眼,把管亭受伤的事情告诉了他。
张千谦的表情由一开始的担忧,逐渐演变成迷茫,再到现在的地铁老爷爷看手机,他憋了半晌,憋出一句:“这不得请陆含柯和白修知吃饭?”
“……”
“辛苦你们了。”张千谦拍拍陆寒江的肩膀。
“……”
“对了。”张千谦忽然想起一件事,“差点忘了告诉你,B大今年一百周年校庆,班长的内部消息,据说要搞个校友会,时间还没定下,到时候一起来吧?”
毕业六七年,陆寒江几乎都快忘记班里那群同学的模样了,再怎么说也是同学,毕业散伙饭他当时因为陆氏的关系没赶得上,之后隔两年一次的同学宴也一直有公务缠身,这回难得有空,陆寒江点点头,应道:“行,如果班长没拉黑我的话。”
“你该,谁让你毕业以后跟人间蒸发一样不参加咱的活动。”张千谦顿了顿,“不过你放心,班长没拉黑你。”
陆寒江琢磨出点不对劲,“你倒是了解得挺清楚啊?”
张千谦娇羞一笑,“她现在是我女朋友,我俩打算明年结婚,到时候给你发请帖。”
原来如此。
陆寒江发自内心地露出一抹笑意,道:“恭喜。”
管亭拿着东西回来时,张千谦早已离开,陆寒江站在原地,双手搭在推车的扶手处,背对着管亭来的方向静静等待。
两人之间隔着一小段距离,周围陆陆续续有人路过,这幅画面陌生却又眼熟,像是许久之前便印刻在管亭脑海中,熟悉的感觉渐渐织成一张奇特的网,将管亭牢牢锁在网里,慢慢地、慢慢地,那张网把他和陆寒江的距离无限拉远,管亭心里陡然一跳,慌张地伸出手。
“管亭?你怎么了?”
下一刻,手被人抓住,一声“管亭”把他唤回现实。
陆寒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管亭身边,他的掌心温热,将管亭逐渐发寒的手紧紧握住。
管亭抬起眼,眼底还有点恍惚,半晌才恢复一丝清明,他眨巴一下眼睛,无辜道:“我好像昨晚没睡好。”
陆寒江抿着唇角,没说话,表情依旧严肃。
管亭低头看了一眼被陆寒江抓紧的手,困惑道:“陆总?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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