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的是,他当初,竟然是被这么一点好蒙蔽了眼睛,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刚才那个人,是路轻拙,没戴口罩,陆勉不会认错,晚上那个来听他演唱会的,真的是路轻拙。
路轻拙,竟还记得他吗?
陆勉站在原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好像,还残留路轻拙指尖的温度。
路轻拙是不是喝醉了?
糟糕,他竟然忘了去追他。
陆勉转身跑到洗手间外面,只看到一条长长的长廊,没有一个人,他也不知道路轻拙在哪一间。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包厢,从胸口拿出那张透明的卡片,上面只有一串数字,是电话号码吗?
他和路轻拙,原来已经这么久没见了啊……
陆勉手指摩挲过那串数字,想起刚刚他托住路轻拙时的感觉,还是那么熟悉,就像,路轻拙从来没有离开过他身边一样。
而自己,却是那么狼狈,连多看他一眼也不敢。
“我等你。”路轻拙既然这么说,那话里的意思,是让自己主动去联系他吗?
这个联系或者不联系的权力在他自己,但是又好像没有给他选择的余地。
叶含寒走过来抽走了他手中的卡片。
“又是哪位妹妹芳心暗许,给你留了电话啊?”
叶含寒看了眼卡片,话语里带着捉弄,“你竟然留下了,对人家有意思?”
“没有。”陆勉拿了杯酒,靠在沙发上,喝了一口,目光散散的没有焦距。
“那我扔了?”叶含寒笑说。
“嗯。”陆勉移开视线,看向正在疯闹的方云知他们。
“我真的扔了。”叶含寒手一松,卡片掉进了垃圾桶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一直闹到半夜,也许是见到了很想见到的人,后半段陆勉的心情好了些,多喝了几杯,他回到家里的时候,虽然意识还是清醒的,但是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
他仰面躺在床上,拿出手机,点开通讯录,将那串印在脑海里的数字保存进去,备注「L」。
他看着那几个数字,越看越难受。
他翻了个身,脑袋埋进枕头里,没过一会儿,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低低的呜咽声。
那个号码保存在手机里已经两天了,陆勉一闲下来就会想起来。
他拿着本子正在写歌词,但是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许哥问我们今年有没有发新专辑的打算。”叶含寒走过来问。
陆勉把本子递给叶含寒,“最近没什么灵感。”
叶含寒翻了翻本子,感受到了陆勉的没有灵感,她问:“被欣路那边的事烦的吗?最近倒是没给我们压力,非要让我们去了,会不会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陆勉突然想起了什么事,说:“欣路的老板姓路吗?道路的路。”
“我想想,以前是姓路,但是现在管事的好像已经没姓路的了。”叶含寒说。
“那就好。”陆勉觉得自己想多了,他都不知道路轻拙是干嘛的,而且人家凭什么这么惦念着自己呢,竟然怀疑欣路是路轻拙的公司,真是无稽之谈。
但不知为什么,陆勉的心还是有点不安。
“其实欣路那边给的待遇还不错,也是大公司……”
陆勉打断了她的话,“但毕竟是许哥发现我们的,起初也帮了我们很多,许哥在一天,我就不会去欣路的。”
叶含寒知道拗不过他,反正她也不是很在乎在哪个公司,“嗯,反正现在也挺好的,知名度、钱都有了,也不差那一丁半点的。”
陆勉点点头,没说什么,但是如果欣路不走明路,使一些手段来打压他们,为了乐队的前途,他应该会答应吧。
他不太能理解欣路的想法,那么大的公司,旗下那么多红得发紫的艺人,怎么就看上了他这个乐队呢,开出的待遇也是好得离谱。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但很显然,陆勉猜不出来那个妖是什么。
在和路轻拙碰面后的第四天,陆勉终于拨了那个电话,他选了个工作时间,生怕路轻拙会接不到。
“您好,哪位?”
怎么是个女人的声音,陆勉慌了,有些结巴地说:“我,我找路轻拙。”
“我是路总的生活助理,卫萱,您找路总有什么事吗?”
“你好,我是陆勉。”陆勉稍微冷静了一点。
“陆勉?是半月乐队的主唱吗?”
“嗯,是。”应了下来后,陆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酝酿了很久的话都是对路轻拙说的,现在面对着一个生活助理,再多的话也没法说出口。
至于找路轻拙有什么事,他们分隔了快十年,已经很久没有交集了,能有什么事呢?
难道要说,想和老同学聚聚吗?
卫萱愣了愣,然后说:“路总的意思是,他想雇你解决他的一点生理需求。”
生理需求?陆勉很快就懂了,张了张嘴,闷声闷气地说:“路总是想包……包养我吗?”
“也可以这么说。”
“我想想。”没等对面说话,陆勉就仓皇地挂断了电话。
他怎么会那么傻,因为一句「我等你」,就以为路轻拙对自己还有感情,太可笑了。
路轻拙不过是觉得自己长得还行,所以留了点情,而且那天他还醉着,也许路轻拙已经忘记给过他联系方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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