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烟在开门的那一刻，宋扬就醒了，与其说是醒了，还不如说是一夜无眠。
    他把搭在自己身上的手和脚轻轻的掰开，起身站到了厕所门口。
    顾烟很快就出来了，一出门和宋扬撞了个正着，顾烟往后倒退一步，后方是门，她的头磕在门上。
    疼的她眼圈都红了。
    “你没事吧。”宋扬上前拉住她的手，仔细的端详她的后脑勺：“你不是胆子一直很大吗？我有那么可怕吗？”
    “你突然出现……谁也会吓一跳啊，你怎么起得怎么早？”顾烟轻轻的推开他，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
    “没太睡着，你呢？怎么起得这么早？”他低头看腕表，才五点。
    顾烟抿着嘴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说自己是被尿憋醒的吧。
    憋了许久才憋出一句：“有点认床。”
    “好吧……”宋扬轻笑一声，低头看了她一眼。
    圆圆的小脸红扑扑的，眼睛又大又亮，宋扬最喜欢她秀挺的鼻子还有总是水润的嘴巴，其实也没有别的邪念，就是看向她的时候，目光总是不自觉地移动到鼻子和嘴巴。
    他也真的没觉得她有多胖，明明很可爱。
    被宋扬这样近距离的盯着，顾烟浑身都不自在，挠了挠头：“我想喝水……”
    “哦，我给你拿。”宋扬这才回神，自己也微微有些尴尬，连忙去冰箱里拿出两瓶矿泉水，一个扭开盖子递给她，一个自己仰头饮下。
    顾烟已经毫无睡意，宋扬亦是。
    但两个人就坐在沙发上真的是尴尬万分，浴室顾烟开始找话题。
    “他们都说你家亲戚是很厉害的就是那个做游戏开发的那个。”顾烟感觉自己就是在尬聊。
    “咳咳咳……什么？哪个二傻子传的？”宋扬差点被顾烟的话呛死，擦了擦嘴角之后直接乐了：“普通家庭，再说就算真有那么厉害的亲戚也跟我们家没关系啊，又不是我爸。”
    顾烟点点头：“那你高三为什么休学？真的像他们传的那样砸了一家酒吧然后休学了吗？”
    宋扬看了她许久才道：“你对我的小八卦知道的挺多啊？平时还挺关注我？”
    顾烟脸红到了脖子根：“也不是，周围的女生都特别喜欢你，于是她们总是讨论，我不想听到也很难。”顾烟在心里忏悔：抱歉大家，只能拉你们一起了，但我没说名字，呜呜呜，原谅我……
    “哦……”宋扬哦了一声继续道：“确实是砸了一家酒吧，也确实休学了，不过不是故意滋事挑衅，你等一下，我给你看个东西。”宋扬走进自己的房间，翻腾了好久才找到那个荣誉证书。
    他递给顾烟看，顾烟拿在手里打开。大大的‘见义勇为好少年’而颁奖日期则是一年前。
    她不可思议的张大双眼：“你……那时候是见义勇为？然后不会受伤了吧？”
    宋扬点头，掀开自己的毛绒毛衣，露出腹肌，他转过身，只见后腰有一条凸起的缝合的疤痕，约莫十公分。
    顾烟眼圈突然就红了：“你这是被人用什么伤的……”
    “就是用刀子，不过没伤到内脏……唉？你怎么哭了……”宋扬瞬间手足无措，拿起纸巾给她擦泪。
    “没事没事，都过去一年了，其实几个月我就修养好了，我妈死活不让去，公安机关和学校也协商好了，让我休学一年再上。”宋扬这人虽然挺混的，但他真受不了眼泪。
    男的女的都受不了。
    顾烟咬着嘴唇，心里万分的难过：“大家都在说你坏话，学校也不开表彰大会，这样大家就不会误解你了……”
    “名声我又不在乎，再说是我妈不让学校通报表扬的，毕竟她的职业特殊，也算是对我的保护吧。”宋扬伸出手指将她眼角的泪擦干。
    少年的指尖炙热，顾烟泛着泪光的双眼一时间有些怔住，宋扬也有些发愣。
    彼此间蔓延起一股浓浓的陌生气氛，灼烧着情窦初开的他们，彼此呼吸都在此炽烈。
    “你们怎么起得这么早？”杨齐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还在揉搓着自己的眼。
    他觉得自己的喉咙都在燃烧，说话也有些嘶哑。
    宋扬连忙站起身：“我去给你拿水。”
    一瓶水灌下去后，杨齐觉得自己终于活了，揉了揉眼睛：“我们竟然没守岁。”
    “没想到果酒也会醉。”顾烟也岔开话题，让自己的心平静些。
    “我也是第一次喝，味道确实挺好的，但是醉后的滋味真不好受，大人们怎么这么爱喝酒？万分难以理解，我以后绝对不喝酒。”杨齐只觉得浑身像是被抽了一魂一魄一样，太朦胧太难受了。
    “扬哥，天都亮了，叔叔阿姨还没回来啊？叔叔阿姨怎么这么忙啊？比我爸妈还忙？我爸妈自己弄公司的，刚上市第三年，忙的跟狗一样，天南地北到处飞，但过年还是会放下一切回家的。”杨齐看向顾烟：“幸亏有我干妈，要不然我现在早就饿死街头了。”
    “我爸妈不行，他们单位有值班和任务，人民公仆警察，没办法。”颂扬很理解自己的爸妈，从不觉得自己的爸妈对自己忽视，反而很自豪。
    如果可以，以后他也想从事这份职业。
    “哇，警察吗？太酷了！”杨齐和顾烟的眼都亮了。
    看着两双亮晶晶的眼睛，他竟然倍加自豪：“我也觉得很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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