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问他在哪睡, 谁问他什么时候睡了?
而且这莫名老夫老妻的感觉,搞得好像她迫不及待在催他赶紧上床睡觉似的。
阮梨眉头皱了皱, 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
却在下一刻视线扫过衣架的时候, 倒吸一口气。
她慌张地收回手。
听到动静, 舒临接着转头。
阮梨正背着手站在衣柜前面, 眼神四处乱飘神色慌张,连脖颈处都挂上了几分不自然的红晕。
舒临目光停住,若有所思地看向她。
“怎么了?”
“没, 没什么。”
阮梨背过身,企图用身体挡住背后那件布料少的可怜的蕾丝睡裙。
“你快去忙吧,我先去洗漱了。”
“……”
舒临没做回应,掌心抵住转椅,拉开,指尖无意识地在椅背上轻敲两下。
阮梨松了口气,合上柜门,轻手轻脚地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结果没走出两步,就听到舒临在她背后不咸不淡地开口,“对了。”
阮梨脚步一顿。
“我妈说她给你准备了一个小礼物,在衣柜里。”
“……”
“让你务必收下。”
“……”
果不其然,回应他的只有阮梨落荒而逃的背影。
舒临盯着房门看了一会儿。
最后压住唇边的笑意,转身打开电脑。
—
因为钟欣茹的这份“大礼”,阮梨辛辛苦苦给自己做的心里建设完全崩塌。
好在浴室里还有备用的男士睡衣,阮梨简单地冲了个澡,裹得严严实实地钻进被窝。
床上空荡荡的。
她缩在床边一角,想到刚才完全乱了阵脚的模样,就止不住懊恼。
先用接吻开始试探她的态度,再反过头来装模作样吊起她的胃口。
现在竟然都把她骗到一个房间里来了。
连关系都还没确定呢,就想生米煮成熟饭?
这男人心机太重了!
阮梨冷笑一声,掀开被子起身。
动作麻利地从柜子里翻出一床被子竖着卷起来,像划清三八线一样,摆在床中央。
接着,又不放心似的抽出两个抱枕,往上堆了堆。
来回折腾过好几遍,看着完完全全被分离开的双人床,她才满意地躺下。
关掉顶灯,房间内只留下一盏落地灯。
全部光亮都集中在前方书桌的位置,不自觉将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舒临坐在桌前,聚精会神地处理着手头的公事,完全没注意到她这边的动静。
身后的皮质沙发,落着他随手搭上的西装外套,深灰色的领带被衣袖压出凌乱的褶皱。
不知怎的,眼前忽然闪过的他手指按住领结往下扯的画面。
有力的小臂,颈间凸起的青筋,再向上微眯的眼睫。
似乎带着某种说不清的侵略感,让人不由地胸口一紧。
阮梨转过身不去看他,心却跳得发慌。
她只能闭上眼睛,一遍又一遍深呼吸,强迫自己及时收住这些开始越界的思绪。
或许是还未倒过来的时差令人疲惫,亦或是隐约打在眼皮上暖黄色的灯光让她短暂放松了警惕。
阮梨闭着眼睛,抱着怀里柔软的被子,终究还是抵不过睡意沉沉。
看完手头最后一份报表,时针已经指向十一点。
舒临合上电脑,这才看到陈越泽发来的消息。
陈越泽:[齐卓酒吧,来不来?]
舒临:[没空。]
陈越泽:[别想诓我,我知道你回国了。]
陈越泽:[快点儿的,梁深今天也在。]
舒临手指正点在屏幕上,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窸窣的声响。
他回头看过去,动作接着一顿,竟没由来轻笑出声。
床中央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阮梨用被子堆叠出一道分界线。
而那可怜的分界线却早已被她压在身下,连同她整个人一起,挂在床边摇摇欲坠。
眼看着另一条腿也要跟着滑落。
舒临来不及回完那条消息,两步上前,伸手托住她的腿弯,将人重新送回床上。
原本就算阮梨不开口,舒临也准备在沙发上凑合一晚。
怕她紧张,怕她觉得反感。
所以他根本没考虑过别的事情,却没料到阮梨还真把他当成色狼来防备。
可摆出这幅阵仗,转眼间就毫无顾忌地睡在他面前。
倒也符合她一贯的矛盾行为。
他还真没见过像阮梨一样别扭的人。
嘴硬到撬也撬不开,也时常摸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却又能轻而易举制住他的脚步,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舒临垂眸望着她的侧脸,不知是想到什么,忽而心思微动。
他俯身上前,捏住抱枕一角,从她怀里抽了出来。
圈在胸前的两只手瞬间落空,阮梨皱着眉头,下意识伸出两只手向前摸。
见状,舒临又将抱枕往高处抬了抬。
摸了半天都没摸到抱枕的影子,她身体向前挪动两下,开始寻找新的环抱物。
于是,就在舒临心头一软想要放弃戏弄她的念头的时候。
一双纤细的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腰。
舒临被她拉着前倾,掌心顺势抵住她的背脊,一时忘记接下来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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