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才将视线缓缓下移,看向舒临最新发来的消息。
舒临:[资料呢?]
嗯?
资料?
她在原地反应好一会儿, 才想起来上午给发资料的时候,任博让她整理好直接发给舒临。
昨天还口口声声说想见她。
到现在这个时间点他想说的居然只有工作?!
阮梨没由来地觉得有些不爽。
她咬住下唇,泄愤似的打开桌面上的笔记本电脑,打包出一份文档发给他。
文档发出去足足五分钟,对方都没有回复。
原本蠢蠢欲动想要找他说点什么的念头被打消,阮梨眯了眯眼睛,把手机丢到床上。
过了几分钟,手机又震。
她犹豫两秒,最后还是没出息地趴到床上,摸过手机。
舒临:[睡了?]
阮梨抬头看了眼时间,觉得这个问题纯属明知故问。
阮梨:[才九点。]
阮梨:[饭还没吃,睡什么睡。]
舒临:[附近有家还不错的餐厅。]
阮梨心头一动,跟着坐直身体。
紧接着下一条。
舒临:[你现在出门的话,应该还在营业时间。]
……
阮梨觉得自己就不该用正常的思维方式来应对舒临。
他是正常男人吗?
不,他不是。
只是说到餐厅,从中午开始就汤米未进的肠胃十分应景地发出强烈抗议。
阮梨纠结了一会,最后还是把手机往包里一丢,套上衣服准备出门。
—
推开门的一瞬间,阮梨感受到来自房门外的阻力。
余光瞥见门缝外的人影,她胸口一跳,下意识扯着门把手拉回来,退回玄关照了一眼镜子。
原本打算去楼下餐厅买份三明治上来。
阮梨穿着宽松的卫衣长裤,头发乱蓬蓬的,连口红都没来得及涂,压根没想到舒临会突然过来。
她扯过卫衣的帽子戴上,又对着镜子整理好衣服,才重新推开门。
舒临斜靠着墙壁。
看着她合上门,窸窸窣窣地在里面磨蹭了一会儿,又小心翼翼地探出一个脑袋出来。
卫衣帽子遮住她大半张脸,头发遮在两侧,只露出小巧的下巴尖。
舒临垂眼,目光饶有兴致地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
阮梨被看得不自在,将脸向下埋,转身用后背将门推上。
“来干什么?又忘带房卡?”
舒临眉头一挑,“什么房卡?”
“……”
阮梨显然没料到他的反应,眼镜眨巴两下,“你说什么房卡,自己说过的话都不记得?”
舒临表情依旧没变,“昨晚有个酒局,如果没记错的话,我们应该没有见过面。”
不知道舒临是真的喝酒断片还是在这里演戏。
阮梨胸口的火直接窜上来,立刻仰头瞪他,“你昨晚明明——”
“昨晚?”舒临眼睫微眯,俯身靠近她耳边,“昨晚怎么了?”
两人站的位置刚好和昨晚一致。
脑海中又不自觉闪过那个猝不及防的吻,浑身上下的血液因为极强的画面感倒涌。
“……”
阮梨十分没出息的红了脸,她用头发挡住脸颊,企图绕开舒临往外走。
“还没说完呢。”
舒临微微转身,抬手往前一挡,“昨晚怎么了?”
阮梨抬眼,刚好撞上他含着笑意的眼。
“没什么。”她眯了眯眼睛,咬牙切齿,“就是昨晚有个流浪汉醉倒在我房间门口而已。”
舒临神色平淡,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么讨喜。
“流浪汉和流浪猫,不是挺配的吗。”
眼看着阮梨扬着下巴又要炸毛,舒临没再说什么,只是低头看向腕表。
“走吧,再不去餐厅都要打烊了。”
—
夜晚的伦敦市中心,依旧人山人海。
车流缓缓从面前经过,尾灯在雨中氤氲成一片模糊的光晕。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酒店。
舒临解开伞扣,偏头扫过她一眼,示意她跟上。
阮梨不满地盯着他手里的伞,“你怎么只借了一把?”
舒临淡声,“借伞的人很多。”
阮梨伸出手指在空中指了指他,又点了点自己,“那我们也是两个人。”
“……”
见舒临根本没搭理自己,撑开伞作势就要往外走。
“你等等……!”
阮梨腮帮一鼓,小跑上前,低头钻进他的伞下。
“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很没有绅士风度。”
她拍拍肩上沾到的水珠,小声嘟哝,“都一起出门了连伞都不想给我撑……”
两人中间的距离被雨伞收拢,她头顶的帽子随着动作滑下去,垂在两肩的长发不经意间蹭过他的手臂。
周围被雨声覆盖。
舒临没听清她嘀嘀咕咕在说些什么,只是把伞上提了一些,侧身留出一个空位给她。
一路走到十字路口,绿灯亮起。
聚集在路边的人群开始缓慢地向马路对面移动。
不知是谁的雨伞倾斜过来,雨水顺着伞面溅进领口,阮梨被凉得瑟缩了一下。
她皱眉,刚想转头看一眼。
结果下一刻,舒临伸手环过她的肩膀往怀里一带,以一种保护的姿势,将身体微微外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