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灿便把手机摆在桌上,阮然本就坐在中间,此时看得一清二楚。
许焕发的这张照片是一叠很厚的A4纸,看不清内容,却看得出工作繁重。
配字是一个加油的表情,又说,起草婚前协议,胜利就在眼前。
小灿疑惑道:“不过,怎么结婚还要写这么厚的婚前协议啊?许助理是不是什么豪门?”
陈庆瞟了一眼有些发怔的阮然,笑了笑,意有所指道:“谁知道呢?有钱人的情趣我们不懂。”
……
阮然离开后,陈庆坐在会议室里转了会笔,没有着急走。
过了会,手机在桌上响起,他接起电话。
收起了在阮然面前随和开玩笑的神情,态度变得尊敬。
“沈总。”
对面说了些什么,他回答:“嗯,给她了。”
“她说先看看。”
电话那头又嘱咐了些什么,陈庆回答:“知道了。”
当电话结束时,陈庆低声说。
“沈总,预祝新婚快乐。”
-
光怪陆离的酒吧,远方的舞池里闪动着人影,人群躁动。
吧台边,有两人正在喝酒,其中一人长相优越,身着非富即贵,很快便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有一位身着酒红色小礼服裙的女性,端着一杯酒坐在男人身侧,媚眼如丝,问道:“帅哥,请你喝一杯么?”
沈耀握着杯柄,周身气压很低,听见女人的声音,不耐烦地瞥她一眼:“滚开。”
女人看他心情不好,也没多做纠缠,耸耸肩,又去寻找下一个猎物。
胡一成在旁边陪他喝酒,随口劝道:“不挺好的吗?刚才那个,盘正条顺,一定带劲儿。”
沈耀瞥他一眼:“少在那胡说八道。”
胡一成无所谓道:“你们不是都分了吗?”
胡一成从沈耀口中知道两人分手的事情,但由于沈耀拉不下脸说是阮然甩的他,胡一成便自然而然地以为是沈耀和对方分手了。
能主动提分手自然没什么感情,而现在,沈耀的烦躁不过是不习惯单身状态罢了。
沈耀又喝了口酒,苦涩的酒液滑入喉头,他懒得和胡一成解释。
自从上次自己在阮然与浮声面前吃了瘪后,阮然就再也没有主动找过自己。
而他的心情也日益烦躁,每次回到家中看见阮然尚未带走的东西,便控制不住地想要摔东西。
阮然为什么会和沈浮声在一起?
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时候牵扯上的?
要是别人还好,为什么偏偏是自己最恨的沈浮声。
实际上,沈耀对于沈浮声的了解并不算多,主要都是听他的妈妈林如谈起,而她谈起时,语气多有对沈耀的责备与不满。
因为沈浮声是他的同辈,仅仅比他大了一岁,却能在沈家把握大权,让沈家上下都对他俯首低眉。
林如又贪恋财势,便常常拿他与沈浮声作比较,觉得他不够上进,又不懂得利用沈家的资源。
其实除了林如以外,沈家许多人都这样,对着沈氏集团创造的巨大利润垂涎欲滴,一个二个像不要脸的哈巴狗似的,簇拥到沈浮声脚边讨好谄媚。
也只有阮然……
只有阮然理解他,并不在乎那些虚名浮利,愿意陪他白手起家,咬牙一起打拼。
如果没有阮然,他无法走到今天的地步。
那么多苦都一起吃过了,阮然又怎么会在已经摘取胜利之后又毫不犹豫地扭身抛弃!
沈耀想不明白。
“说真的,”旁边的胡一成突然开了口,“解决失恋的最好方法就是用一场新的恋爱替代它,你有什么偏好?要不要我帮你物色一下人选?”
沈耀像看神经病一样看胡一成:“你什么意思?”
胡一成说:“帮你忙咯,看你天天买醉。”
沈耀转过头:“少在这没事找事。”
胡一成笑了:“不是吧沈耀?你又不爱她,别告诉我,分了手你还想为她守身如玉。”
“谁说我不……”沈耀下意识反驳,说了一半,猛地刹了车。
几乎是悚然发现,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是什么。
他……爱阮然?
他是想说自己爱阮然?
思绪停滞了一瞬,又马上变得如同柳絮般混乱,他抓不住思路,只是更加烦躁,无处发泄。
手机恰巧在一旁响起。
或许是因为这会乱得头昏,他转头,看到是林如也没有挂断电话,想转移一下注意力,拿起手机找到一处僻静处接起。
“喂。”沈耀说。
林如听见沈耀周围嘈杂的声音,下意识说:“你在哪里?周围怎么那么吵?又去酒吧了吗?我和你说过多少遍,不要整天做这些没用的……”
“你有什么事?”沈耀打断她。
林如顿了下,语气软了软:“今天收到你买来的毯子,那个法国牌子,我看是很早前寄出来的,在海关卡了有半个月,不然早该到了。”
林如口气埋怨,但听起来显然是高兴的:“毯子很暖和。你啊,虽然不知道上进,但这两年是越来越有心了。”
沈耀怔了一下:“我没……”
但他立刻反应过来,这安排在他名头上的事,背后是谁做的。
一定是阮然,只能是阮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