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烈——”
萧烈蓦地蹙眉,将女孩拉进怀里。
“你怎么来了?!”
“我......我担心......”
“冉冉呢?他呢?”
“轰——!——!”
远处山坡上骤然炸起一道光斑,它将周围照得如同白昼,漆黑的山林瞬间光芒万丈。
萧烈沉下眉头,老实说,他并不能准确的分析出这声音意味着什么。常朔可能成功,但也有很大可能失败,常晏也是常家人里的佼佼者,一切都很难说。
“他在那。”
叶闻筝睁大了眼,他捂住女孩的嘴安慰。
“没事,相信我,没事的,你先进去,这里太冷了。”
门里冲出来一个女孩,大衣因为飞奔的太快已经掉到小臂上,雪白的肩膀晃着所有人的眼。
“他呢?他呢?他不在那边对吗?”
她自然也听到了爆炸声,那是男人离开的方向。
“不,他在那。”
萧烈不懂得如何安慰除了叶闻筝以外的女人,女孩听到这句话眸光失色,身子一晃险些摔倒。
“我和你们一起去。”
她跟在搜救人员的身后,那些人不敢带着她走,朝萧烈投去祈求的目光。
萧烈要让人将她带走,手腕被叶闻筝拉住。泪眼朦胧的女孩望着他,眼泪落在地上滚起尘土。
“让她去吧,她等不了的,如果是我,我也会疯的。”
若是萧烈在那,她也是一刻都不能接受自己比别人晚知道他的下落,又怎么会强求苏清冉忍住担心不去。
萧烈压下眼睫,他对叶闻筝只有妥协。
苏清冉跟着人群往山林里走,夜晚风虽然大,但爆炸的地方正是两片坡子的夹角,那里的烟雾还没散开。极远处,一个人影站起来,摇晃了几下,极不真切,朦朦胧胧,只看到他站起来又倒下。
“叶景庭......”
可耳鬓厮磨过的人,终究是他,她印在心上的男人,即使只有个轮廓也不会认错。
前所未有的慌张,自她清醒后,他便是几乎每日都跟在她身边,从未预想过失去他的可能。她也犯了和男人同样的错误,总以为他的存在是理所应当。
她跌跌撞撞跑上那边,大衣在空中飞舞,托着肚子的手骨节冻到僵硬,在距离他还有十几米的地方停住。
有一边的烟淡了,一半身子几乎被烧焦的常晏侧躺着,肩臂弯曲的姿势很诡异。清淡的月光照着依旧灼热的身体,脸上的皮肉在高温中气化,盘踞着泡沫似的小孔,空气中都是焦臭味。
苏清冉的眼睛适应了黑暗才看清这人是谁,一个小时前还神采奕奕的男人,当下变成半个焦尸,死的毫无尊严。她干呕了几下,叶景庭依然不动。她不敢再走了,紧紧盯着他。
只要他活着,她便与他冰释前嫌,嫁给他为他生儿育女。
“咳咳——”
人影好像是听到了她的祈祷,突然咳嗽了两声,女孩暗如死灰的目光重新亮起来。
“叶景庭!”
边跑边喊,温软撞进怀里嚎啕大哭,粉拳没什么力量,砸在他身上。
“你怎么不动啊你,我还以为......”
苏清冉不是迷信的人,却连那个字都不敢说。
男人心满意足地拥着她,硝火味道掩盖了清香,但一样安心好闻。
“以为我死了?我这么坏,死了不是更好。”
女人抽泣停住,手掌雨落在他胸口,打得他闭上眼睛,嘴角却始终提着。
“你敢死我立刻就找人嫁了,他以后就是别人的儿子,认识都不认识你!”
“嗯?”常朔终于有了反应,“不敢,老婆让好好活着,怎么敢死。”
他脱下她的衣服扔到一边,这件大衣他早就看不惯了,转而披上自己沾着烟尘的外套。
“别穿他的衣服,脏。”
女孩抽着鼻子,想着他自己的衣服不是更脏。但是心里想想罢了,还是乖乖披着。
“冉冉。”
她抬起头,眼里落满月华。
“可以放心做我老婆了吗?花店的地址我都想好了,在你们聚会的那条街的街尾,地方不大,收银台刚好能坐下我们两个人。”
他俯下身子将苏清冉抱起来举过头顶,转到月光那一边,睨视月光,睨视她。
“只有我们两个。”
“都是皮外伤,不用了。”
常朔拒绝了医生要为他检查身体的请求,不愿意放下怀里的女人。
人群末尾有个人鬼鬼祟祟地朝这边张望,他看到平安无事的苏清冉长吁口气,又因为她搂着男人脖子的亲密动作而心痛。
她满心满眼都是眷恋,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原本以为她只是因为怀了孩子才会如此离不开他,现在看来,怕是心也失去了。
而他只不过是意气难平而已,那是他那么深爱的女孩。
男人放下苏清冉,她搂紧了他的脖子,不让他离开。
小声呢喃着:“你又去哪啊?”
他安慰着她:“不走远,我很快回来,你乖乖等我。”
沉严面前的月光被黑影挡住,凌人的气势让他知道是谁来了。
“你想怎么样?杀了我吗?”
常朔略微发青的下颌紧抿着,“我很想杀了你,但是现在不能,因为我怕冉冉恨我。”
他刚刚用这场惊魂换来了女孩的倾许,不想因为这个浑小子功亏一篑。
“所以,你滚远点,如果你再对她不利,你周围的人一个都不会剩下。”
男人侧身,俊颜隐进阴影里一半,目光骤然结冰,“这不是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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