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表情瞧着好像他发梦,给他编了个对象出来。
“我是有你没认错吗?”说起对象,蒋桓想到的自然是楚娇。
可楚娇七月就高考了,出现在大老远的华都现实吗?
青年挠头,犯迷糊了:“认错,应该不会认错吧,她自己说是你对象,扎两条辫子,皮肤挺白,脸圆,有点肉,瞧着还挺可爱的,是我认错了吗?”
蒋桓听青年的形容,确定是楚娇没错,只是还没办法相信楚娇过来了。
他干脆去走廊,往楼下看,寝室楼三四十米处的大树边上站着个女孩,怀里抱了个不是很大的编织袋。
真的是楚娇。
蒋桓也不管刚才在洗的衣服和还在抱怨的青年,马上下楼。
楚娇连日来的疲惫惊惶,在见到蒋桓的那刻,仿佛有了宣泄口,控制不住哭起来,紧紧抱着的编织袋都没管,随它掉在地上,空出来的双手用来抱住蒋桓。
青年在走廊上看了会儿,啧啧两声后回寝室去,他没骗人吧,就是蒋桓粗心大意忘记对象来找他了。
哎哟哟,这两人真是黏糊,没眼睛看喽。
蒋桓这边,见楚娇哭得这么凶,总觉得事情不太对,他自然不会责怪她不通知一声跑来华都找他,关键她的样子并不像是太想他了,一个人不远万里跑来华都找他。
现在已经五月份了,离高考没两个月,她会跑到这里,是不是家里出事了?
想到家里出事,蒋桓让自己冷静下来,问楚娇:“娇娇,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慢慢和我说好不好?”
楚娇:“我…我…杀人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正常,蒋桓听清楚了,看附近几眼,确定没人能听见她的声音:“我们去个没人的地方,你慢慢和我说,等会儿,我先上楼,很快下来。”
蒋桓上楼是给楚娇倒了杯水,水并不烫,楚娇也是渴了,咕咚喝下两大口,还被呛得咳嗽几下。
她喝过水,蒋桓把她的编制袋拎起来,带她去没人的地方。
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他让她把事情经过仔细说说。
已经哭很久,楚娇也喝过几口水,缓过来:“预考结束,我们学校放两天假,我收拾好东西回家一趟,路上遇到个拎着很多水果的大妈,她给我一个苹果,我没要,我说不认识她,我要回家,她非要给我,我觉得她热情得很奇怪,还是没想要,我要跑,被她抓住手,还有个男的过来,我觉得事情不太对,可能遇到拐子了,拿水壶砸人,砸到对方松手才没砸。
我的水壶你也见过,有点重的,把大妈砸出血,砸晕过去,那个男的好像脑子有问题,在那里嚷嚷着我妈被打死了我妈被打死了,我很害怕,扔掉水壶,带着编织袋逃跑。
杀人了不敢回家,先跑来华都阿桓,我真的很害怕,人是我杀的,我不想连累我爸妈,也不想连累你,等你暑假回家,能不能和我爸妈说我现在挺好,不用想我。
我明天去别的地方,今天来和你道别。”
她不知道自己能去哪,总之不能回家。
蒋桓总算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娇娇,不害怕,我们不要逃跑,我带你回家好不好?人不一定死了,再说你逃跑的话,性质更加严重,属于畏罪潜逃,你只是在自卫,不是故意伤人,你留楚叔于婶在家里,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找不到你,一堆人替你干着急,咱们回家报个平安,让他们别着急了。”
比起楚娇,蒋桓镇定很多,她六神无主,他得给她想办法,抚慰她。
楚娇答应蒋桓不跑了,只是答应完又忍不住流下眼泪:“我如果被判死刑,枪l毙了,你要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找个会对…你好的女孩,然后不要…找我爸妈了,我怕他们看见你就想起我…你想起我的话,偶尔来我的坟墓看我,不要带上别人,就你自己来。”
如果死后真的能变成鬼,她不想看到蒋桓和他的妻子孩子来她墓前,她只想看到他一个人。
蒋桓心情沉重,还是安慰她:“不会的,你不会死的,不要想不好的事情,我带你去吃个午饭,吃完午饭,下午就回去,你现在身体还不舒服吗?不舒服的话我带你去宾馆开个房间,好好睡一觉,明天再回去。”
“我现在…还不舒服,不想…吃饭,也不想马上坐火车回去。”她在火车上极其痛苦,恨不得马上下车,徒步走到华都,终于撑到下车,干呕,差点呕出血来。
大概是动静太大,引起蒋桓室友的注意了。
“饭还是要吃的,我先带饭盒到食堂买饭,饭买好再去宾馆开房间。”蒋桓看她脸色很差,等她缓过来再说。
楚娇没有完全慌乱,还有点理智:“我没有介绍信,我们也不是夫妻,会不会不让开?”
她早就想过预考结束来找蒋桓,当时还想着预考结束放假的两天,找村长开张介绍信。
她也不知道介绍信用处,只知道出远门少不了它。
蒋桓:“单位的招待所需要介绍信,我们不去招待所,去宾馆,宾馆要夫妻证明,所以我陪你去,不住,晚上你一个人住,等明天我再来找你,跟他们说的话,我就说你是我表妹,来华都玩,我有学生证,能给你开出一间的。”
楚娇乖乖点头,面色灰暗,看起来还沉浸在自己要死的恐惧中。
晚上让她一个人,不知道会多害怕,又要哭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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