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嘟着嘴巴,爬上床,刚想躺下的时候,房门又被打开。
“咦,大哥?你怎么今天就到了,不是说明天过来吗?”看清楚来人,她惊奇出声。
因为公司有事情,她大哥在她醒来不久后便回去上海处理公事了,只是偶尔趁着空闲的时候过来一趟,看看她,问问警方嫌疑犯是否已经抓捕等等。
大哥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对,他久久地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视线充满着愧疚和慈爱。
叶子萌被这眼光看得坐立不安,抓着自己的头发,问大哥:“大哥,你怎么了?”
大哥回过神来,温和的笑了笑:“没什么,好多了吗?”
“……”她几乎被大哥的笑容和说话的语气吓死,从小到大,他大哥什么时候这么对她笑过?肯定有事情!一定有事情!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大哥的一举一动,一边回答:“好多了。”
“那就好。”叶峻岭点点头,走到她的床边,坐了下来,掖了掖她的被角,“这个点该睡午觉了吧?睡吧,大哥看着你睡。”
“……”她头皮发麻地躺了下去,看看一边的大哥,又看看另一边的魏瑾,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于是只能战战兢兢地闭上眼睛,将脸埋在枕头之中,开始午睡。
二十分钟后,听着她的梦呓声,叶峻岭又伸手掖了掖她的被角,冷冷地扫了眼对面的魏瑾,不容抗拒的吩咐:“你和我出来!”
话一吩咐完,他便起身往房门外而去。
到病房走道上的一个拐角之处,叶峻岭停下脚步,将口袋里叠着的一张白纸递给了后头的魏瑾让他看。
魏瑾接过,心下疑惑但面上不显,一点点将叠着的纸张打开,一行一行看下去。
一直在关注他的叶峻岭,在看到他拿着纸的手抖动的时候,才开口:“你和子萌来沙漠之前,我就让你好好照顾她!结果呢?结果呢?!你就是这么给我照顾的?!你知不知道,那一刀给我妹妹造成了什么样的后果?她子宫受损,不能生育了,这对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说到这里,叶峻岭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强制自己冷静下来,才继续:“要不是我不放心,让医生给子萌做了全身检查,否则……否则……”
他几乎说不下去,狠狠地对着墙壁砸了一拳:“这件事你得负全责!你这一辈子都必须给我好好的照顾她!如果让她受一点委屈我不会放过你!还有之前让你考虑的事情也不用考虑了,回去之后给我到公司上班,至于你说的你所热爱的职业——”
叶峻岭冷笑道:“和我妹妹比,屁都不是!”
魏瑾沉默着低着头,视线一遍遍在检查报告上扫过。不知道看了几遍,他都已经快要记下每一个字的时候,他抖着手将报告重新按着纹路叠了回去,后紧紧地捏在手心,刚想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
“大哥,医生没有告诉你,我子宫受损是旧伤吗?”
两个男人一惊,连忙转头看去。
身穿病号服的叶子萌正站在拐角的地方,她的脸色苍白,在阳光的照射下近乎透明。
第三十九章
午后的走道,偶尔有几个人走动。
叶子萌侧了侧身子,整个人贴近墙壁,以让推着护士车的护士经过。墙壁有些凉,隔着一层病号服,冷意侵入她的皮肤,往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钻去。她不禁地打了个寒颤,潜意识里联想到那年在雪山,也很冷。
“子萌?”叶峻岭有些迟疑,又有些惊讶,“你怎么醒了?”
听到大哥的问话,她将神思从遥远的记忆中唤回,调整了一下站姿,整个人干脆斜靠在墙壁上,双手环胸,双□□叠弯曲。
这样的姿势带着点漫不经心,就像她此时说话的语气:“我根本没睡着。”
大哥哑然,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一旁的魏瑾也没有开口,只用一种她看不懂的眼神深深地看着她。
被这样的视线打量着,她有些不舒服,干脆移开了目光,盯着自己脚下的拖鞋,慢吞吞地说:“大哥,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反常的很?我还以为是医生检查出了什么绝症,你瞒着不让我知道呢。没想到是这件事。”
她笑了笑,继续说:“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让医生给我检查了子宫?真是奇怪啊——”她拖长了音调,右手五指轻扣墙壁,慢悠悠地说,“医生应该告诉过你这是旧伤,而且还是好几年的旧伤。你知道后照理说应该来问我怎么回事才对,但你没有,反而找了魏瑾。”
说到这里,她古怪地笑了笑,语气变得非常冰冷:“所以大哥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你托关系翻了我和警察谈话的笔录内容吧?”
叶峻岭一辈子都挺着的背瞬间都弯了下来,他疲惫的点了点头:“子萌,我没有想到你在国外发生过——”
“你没有想到的事情多着呢。”叶子萌飞快打断,“这只是其中不大不小的一件而已。”
“不大不小的事情?”叶峻岭突然间就变得很愤怒,“这是不大不小的事情么!你简直是胡闹!要是我知道你在国外玩得这么疯,一定早早把你带回国,打断你的腿!”怒话出口,他看着经过的医生,才想起自己在医院,他的妹妹身上还有伤,于是他软了声音,“子萌,我是你大哥,有事你非但不告诉我,还默不吭声那么多年。你这样让我以后怎么去见爸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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