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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哭什么?”慌乱到不知该说什么。
    周易夏哽咽得说不出话,遂没有回答,只是身子抽动得更厉害了,方定州一瞬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心下更慌,忙道,“别哭,我真的没事。”
    他只能想到,周易夏是因为担心他。
    可是周易夏却一下拍打在他的大腿之上,这一掌是用了力的,她气道,“你是没事,我有事。”
    这句话的气势,颇有她从前一贯的娇纵,听她这样说话,方定州反倒松了口气,问道,“你怎么了?”
    打完他,周易夏又有些后悔,不该在这个时候与他置气 ,可她就是忍不住,从她主动与周云珂置换亲事起,她就抱着与方定州一生相敬如宾的想法,并不曾期待他们之间会有真心,可是后来事情的发展却并不受控制,他们两个人越走越近,她的心也早就有所偏移,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将方定州看成她人生中重要的一部分。
    周易夏的情绪又低落下来,话语中也尽是委屈,吸了吸鼻子道,“我问你,你不顾危险冲出的那一刻可曾想过我?”
    方定州却沉默了,说实话,是没有,可他也知道,若真这样说,周易夏一定会更难过。
    其实在他的心里是一样,在知道自己要娶的是京都中美名盛传的周云珂时,他挺能接受的,因为周云珂温婉知礼,就算不能给他添助力,至少不会拖后腿和妨碍他,可这桩婚事却陡然生变,赐婚对象从懂事的姐姐换成了娇纵的妹妹,他心内是有不满,但谁又能料到,相处下来,周易夏已经得了他大半的心。
    他不能骗她说有想过,也不能开口直言没有,干脆沉默了。
    这样沉默在周易夏理解来,就是默认,她嘴边泛起苦笑,“我知道了,你好好歇息,今晚的夜宴,我一人参加就行,我先出去了。”
    她只是不想在方定州面前再次失态,她也有她的骄傲,这样的小事怎么能让她伤心呢,她什么也不缺,什么也别想打倒她。
    离夜宴还有一段时间,周易夏竟想不到中间这段空闲时间她应该去哪里,她随意漫步着,此刻的她并不想与任何人说话,也将身边人挥退了,她出神走了半晌,路过的人给她行礼打招呼,她也完全没注意,她回过神来时,正巧路过的是安王妃的帐子。
    她虽已经想通了,不再去乞求安王妃那一点点的母爱,可既然已经走到这里了,她也没有地方好处,于是她就想进去看看,却发现帐外并没有人守着,她走近,正要撩开帐帘,却清晰听见里面的人声,周云珂也在。
    周云珂是在魏燕青那里受了气才跑到安王妃这里来诉苦的,从周易夏处离开后,她只是朝魏燕青抱怨了一句他未免做得太明显了些,就惹了魏燕青的厌烦,二人就此吵了几句不欢而散,她赌气不回帐子,而是来了安王妃这里。
    她已经将心头的委屈与对周易夏的恼怒诉说了一遍,安王妃心中又将周易夏记了一笔。
    好不容易将情绪平复些,周云珂脑中忽然浮现出一个问题,一个从前怎么问都只被敷衍的问题,她问出声来,“母亲,您到底为什么这么偏心我。”
    安王妃慈爱地看着她,“你是从小养在我身边,我亲自教导长大的,而且你最像我。”
    又是差不多的回答,周云珂一点也不甘心,这样的回复糊弄小时候的她还行,现在的她根本不信,她直觉事情真相一定不会如此简单,她紧接着道,“可她也是你怀胎十月的亲骨肉,我的亲妹妹,血缘关系是不可否认的,即便她有再多的不是,做母亲的怎么可能会如此冷落自己的女儿,更何况,这些年来妹妹一直都很孝顺您,即便她封了公主。”
    她说得越多,安王妃就越是烦躁,尤其在她提到亲骨肉这一点,安王妃满是不耐道,“什么亲骨肉,我可生不出这样的女儿来。”
    周云珂一瞬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可回转来一想,似乎真的只有这样的回答才足以解释她一切的偏心。
    但她仍然有些难以置信,“母亲你说什么?”
    安王妃一时不察说出了真相,心慌之下,又觉得周云珂知道这件事情也没什么,于是哼声道,“凭她一个不知道哪个贱女人肚子生出来的货,也配得到我的细心照顾?从前王爷还在我且忍忍做做面子,可她竟然抢走了本该属于你的荣耀,我没杀了她就算是心慈的了。”
    这段话中重点有点多,聪慧如周云珂也需要惊讶思索好一阵子,帐外的周易夏却是僵在了原地,一手还触碰在帐帘之上。
    第70章 水寒潭
    周易夏此刻就如被人将一盆冰块从头泼下, 脑瓜子嗡嗡不说,身体更是难以动弹,里头的人还在继续说着, 周易夏艰难地让自己继续去听。
    周云珂又发问道,“那她究竟是谁的孩子,是父王的吗?”
    安王妃应该是想到了令她极为不堪的事情,她的语气讥讽不已, 甚至可以说是咬牙切齿, “最可恨的就是, 你父王对一个根本没有名分的女人生下的孩子, 比任何人都亲热疼爱。”
    帐中的声音逐渐变小, 最后平息, 周易夏的脚上终于也恢复了些力气, 踉跄地离开了这里。
    傍晚, 天色擦黑, 就有宫人处处通禀,夜宴已备好,请诸位前去参宴。
    这场夜宴, 就是将众人得来的猎物烹饪为食,是以庆祝,因是在外设宴, 对比宫宴简单得可不是一点半点,但是也毕竟还是皇家设宴, 再简陋也不是真的简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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