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半天额头, 最后得出结论,就是天要亡她。
现在只能是能躲就躲,她趴在沙发上捞起电话听筒, 拨出物业的电话。
“您好!我是26楼的住户, 麻烦您帮我——咳,咳——帮我转告42楼住户, 谢谢他们夫妻的好意,我感冒了, 不方便去打扰他们, 等我好了再邀请他们来家里玩……什么?!”
听筒扔回去, 她有气无力地趴在沙发上, 没几分钟,门禁铃响了,她走到玄关, 确认是物业大叔那亮得像灯泡的半个脑门儿,才给他开了门禁。
电梯门打开,大叔把邀请函递给她,就又下去了。
姚思睦翻开邀请函,上面几个大字:诚邀宋三木女士莅临凌云科技新年晚宴。
宋三木三字还是手写的,一看就是临时起意,为什么呢?家宴就算了?连公司的晚宴都邀请她出席。
她又瘫回沙发上,邀请函无意识地在手心里轻敲,半晌,她困惑的表情露出一个笑容。
管他呢?这下周严果肯定会知道了。
让他永远都赢不了的竞争对手把周严果和宋三木这个土得要死的名字连在一起,就够他丢脸的了。
搞不好他现在正在办公室当着他下属的面吐血。
再说了,他肯定会想办法不让她出席。
这根本轮不到她来头疼。
她把邀请函扔到茶几上,手机铃声响起。
姚思睦接起电话,“Vincent?”
夏文森的声音很是焦急,“你现在到底怎么样?”
“现在很安全,我只要躲在这里不出去,苍蝇都飞不进来。”
夏文森叹了一口气,“我们在新加坡的公寓被人侵入,幸好Jannie提前离开了。对手很凶残,你现在还跟他同一个城市——”
姚思睦紧张地握紧了手机,“她人呢?”
“已经到了悉尼,为了她的安全,这次她不能提前暴露了。”
“不需要,”姚思睦说,“让她金蝉脱壳,先隐藏好,等我的消息。”
“你又在测试算法了?”夏文森问。
“嗯,你知道我一直在尝试不牺牲收益率的情况下提高计算速度,之前的计算速度是6秒,我提高到了5秒,市场平稳时收益率比原来计算3秒的收益率高,现在就等市场情绪波动时的表现——”
“嘘——等事情过去,我们见面了再说。”
姚思睦低头笑了下,“我以为你很想知道。”
“我当然想马上知道,”夏文森说,“但我要在一个安全没人打扰的房间,搭起香槟塔和堆满一屋子的美食,然后我在角落里扫出一块空地,我们就坐在那里聊三天三夜。”
“哈哈!”姚思睦想到那一幕,眼泪都笑出来了,笑过以后,她又低落地说,“我很想你,Vincent。”
“Me too。”夏文森说完,又说道,“对了,你要的精志电子的信息,那是个很不靠谱的公司。”
“嗯?继续。”姚思睦坐起了身。
“上市后大股东拿到了5000万人民币,过了一年就融资2.5个亿炒股,股票跌20%,随后公司的股票也暴跌,”夏文森说,“这个公司目前的状况是欠款一个亿,每个月还利息800万,资金链随时会断裂。”
姚思睦的手指放到唇边,深思片刻后说道:“听起来很惨。”
“也没什么惨的,公司破产的多了,老板不都活得好好的,惨的是赔钱的股民和随时会失业的员工。”夏文林说,“这个公司没有任何价值,没必要费劲了。”
“不,有价值。”姚思睦说,“我心里痛快就是最大的价值。”
夏文森沉默一瞬后说:“我大概猜到了,需要我做什么?”
“这种小工厂,跟老客户合作通常是直接下单,不签合约。派人去接触精志电子的客户,我给他们30%的补贴,让他们在下个月精志电子交货前毁约,采购我指定的电池公司的订单。”
夏文森在那边低笑,“是谁惹到了我的宝贝?”
“一个胸大无脑的蠢货!”
挂掉电话,姚思睦懒洋洋地挪了挪身体,头垂落在沙发边沿外,高举起手机,打开邮箱,点进最新的两封邮件。
睦睦……我不能没有她。
姚思睦……他心里真正爱的人是我。
真爱嘛,总要经受一些严酷的考验。姚思睦盯着雪白的天花板想。
远离城市的郊区,一个建成二十多年的旧别墅区已经呈现出颓败的气象。
树枝灌木草坪野蛮生长,而与之勃发生机相对应的是日渐斑驳的老墙,窄小的窗户,过时的建筑风格,这一切都不妨碍窗户透出温馨的灯光,也不妨碍灯下其乐融融的景象。
“君霖,你多吃点!”闾瑶夹了一块排骨到贺君霖的碗里,“阿姨做的糖醋排骨最正宗了。”
贺君霖清俊的脸上浮起温柔的笑意,“好。”
“再喝点汤,阿姨早上起来用鲍鱼,干贝和人参炖了一天呢,”闾太太盛了一碗汤递给贺君霖。
“谢谢阿姨!我自己来就好。”贺君霖急忙站在来,双手接过汤。
闾景松喝了一口汤,放下汤勺,问道:“你的公司怎么样了?”
“达创的第一笔投资200万已经用完了,”贺君霖说,“本来第二笔投资也谈妥了,但是因为周总前段时间人不在公司,他还没空看我的项目计划书,拖延了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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