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他便直觉变弱,竟然罕见的没有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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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郁悠然是被“哗啦”一声什么打碎的声音吵醒的。
昨晚她不放心,让客房服务人员收拾掉那只蟑螂后,又拉着人家打扫了半天。等她躺下也紧张的不行,半天睡不着。好不容易睡觉,也睡得不安稳,一直在做梦。
被一只有人高的巨型蟑螂追着跑,她一直跑一直跑,累的精疲力尽。心下一横,正想回头和这玩意拼了的时候,却见到蟑螂的脸变成了秦斯昂的样子,但是那些蟑螂的翅膀和触角还在。
它忽然开口,发出人的声音,问她工作怎么还没做完。
郁悠然“哇”的一下就被吓醒了。
好不容易再睡过去,觉得才浅眠不久,就听到了这么一声,吓得她蹭的一下坐了起来,心脏砰砰跳的像是在打鼓。
郁悠然惊魂未定,手按在胸口上,觉得自己在被吓这么一下,可以直接送进医院抢救了。
她翻身下床,介于昨天蟑螂事件,她对这个酒店产生了质疑。
不会是进贼了吧?
总统套房大概平时也不会有什么人住,这次好不容易遇到个有钱的,能捞就捞。
郁悠然趿拉着拖鞋,随手将摆在一旁的花瓶抄起,一手拿着手机小心翼翼的出门巡视,连走路的声音都被她压到最低。
看了一圈都没发现什么异常或有人闯入的痕迹,她送了口气,只当是风将什么吹起。便走去厨房想喝口热水压压惊,回头再睡个回笼觉。
她慢悠悠的走进厨房,却见有个高大的人背对着她站在中岛台前。
“啊——”
她一直独居,住的地方忽然出现了个大男人,差点叫了起来。只不过才开口,人也清醒了,呼叫便压在桑中变成了低低一声,像是打招呼。
“早啊秦总。”
她说完,自顾自地想倒水喝。却见自己的杯子被秦斯昂用力拿在手里,力气大的能看到他手背上凸起的青筋脉络。
而地上,还有一只碎的四分五裂已经看不出生前样貌的杯子。
这是在用杯子练手劲么?捏碎一个算成功?
她出声提醒,想将自己的杯子救出魔抓,“秦总,那是我的水杯。”
没想到见秦斯昂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就像是他们第一次遇到那样,除了震惊和难以置信意外这次还多了几分疑惑和茫然。
她甚至觉得秦斯昂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这是……也还没睡醒,又把她当替身了?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郁悠然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十分怕他下一秒又用那个铁钳似的爪子捏自己的肩膀。
但是这一次,秦斯昂倒是挺克制的。他只是开口,嗓音嘶哑的像是被砂砾摩过一样,“你为什么,会在杯子上写名字?”
他的嗓子像是被人扼住,每一个字都听上去十分艰难痛苦。
郁悠然愣愣地说:“我……我怕你会拿错啊。”
秦斯昂忽然俯身,俯视着她的眸子,两个人离得及近,她甚至能看到他眼里自己有些慌张的缩影。
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将她包围,浓稠的几乎无法呼吸。
秦斯昂几乎崩溃的在她耳边吼着,“那你为什么不放远?为什么不画图案符号?为什么非要写名字?!”
我为什么不能写名字?写名字犯罪啊?!
郁悠然本来像这样反驳,可是被他身上的这股气势压的,她竟然也是一愣。对啊,为什么啊?
她昨晚睡不着出来喝水,看到中岛台上全是杯子,就鬼使神差的又回房间拿出口红,在自己用过的杯子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写完,还在名字旁边花了个笑脸,当时她做这一系列操作好像熟练的不行。
她有些茫然的说:“我……就下意识就写了啊……”
秦斯昂看着她那双灵动夺人的眸子又变得无辜茫然起来,这种表情下她左眼角下的红痣变愈发的明显猩红。
像是淬着毒的顿箭,折磨人的一点点戳进人的心口。
他忽然抬手,用指腹揉着那一红刺眼的红痣。
温热的触感传来,郁悠然身体不由的一颤,她甚至能感觉他因为用力而手都在微微颤抖。
这不会,想要把她的这层皮搓掉吧操。
接着,他就听秦斯昂低哑近乎喃喃轻叹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你要是没有这颗红痣该多好。”
那声音难过绝望的,让郁悠然心都不由得跟着一颤。
可是不好意思了,我就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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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两个人坐在车里一句话也没说,中间隔得位置甚至能坐下两个人。
一种无形的尴尬在两人之间蔓延,车中的空气都安静的像是凝固了一样,偏偏两位当事人还不觉。
连开车的司机都感受到了这种实质的胶着,默不作声的打开了电台。无聊又尴尬的笑话及时雨一般的在车厢中传开,打破了那种浓稠的安静。
刺耳的笑声充满车厢,秦斯昂眉头微皱,淡声说:“关掉。”
这个司机是新来的,第一次给秦总开车。他只是想稍微调节一下气氛,没想到上来就碰到个触老板雷区的东西,他手一抖,快速的将电台关了。
车厢里再次恢复静默。
气压好像比刚才又低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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