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怀疑这案子,是因为苏蓉绣想霸占苏家财产,所以伙同九王爷一起杀人灭口?”
“不是我怀疑。”苏茗绣垂下眼睛摇头,眼泪珠子啪啪啪的直往下掉,“事实就是如此。”
“说说你的理由。”
“苏家所有钱都被他们两个人拿走了,一个铜板都没给我剩。”苏茗绣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她身子刚刚坐直一些,又立刻无力的倒回了原处,“这不就是个阴谋吗?那九王爷,从他一开始出现就奇奇怪怪,那么一个男人,为什么就偏偏盯上我家三妹?他不就是看上了我们家的财产吗?”
林瑟轻微挑眉,他好意提醒道,“造谣侮辱皇族罪名成立,可是要判杀头的大罪。”
“杀我啊,反正他们杀我全家,也不差再多杀我这一个吧。”
“贺夫人,您先冷静一下。”林瑟伸手向下压,他示意苏茗绣控制情绪,“还有几个问题本官没有问完,这件案子是因为唐丰唐九公子在幽州喊冤,本官才会由朝廷任命来姑苏参与陪审,不瞒你说,本官能这般早赶来,还有九爷在背后推波助澜的手段,如今你说这案子有九爷的份儿,本官倒是疑惑,若真是他做的,他又何必帮着推动此案的审理进程呢?”
“他做这些不就是为了蒙你们这些人的眼吗?若是什么也不做,证据全都朝他身上指,那他得往自己身上招多少麻烦?”
“你这般确定?是因为自己掌握了证据?还是因为听别人说了些什么?”
“林大人。”苏茗绣伸手擦掉眼泪,她抚着自己的肚子深呼吸两口气,而后咬牙切齿的说,“九王爷和我三妹早有私情,他们以前在唐家的时候就睡到了一起,后来又跑回苏家来睡,两个人整日打情骂俏,眉来眼去,直到到后来九王爷走,他却不带上我三妹一起离开,这事若说是男人薄情寡义倒也能说的清楚,可如今分明苏家遭难后,九王爷还是收留了我家三妹,那你说,他当初为什么狠心将人扔下?为什么他一走,苏家立刻遭了麻烦?为什么偏偏就三妹没事?为什么他还那么及时的又赶了回来?为什么他要做三妹背后的靠山,把苏家的一针一线全部做主让苏蓉绣拿走了?”
林瑟听完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再问你一个问题,唐丰这个人可靠吗?”
“唐丰可靠。”苏茗绣刚点完头,又突然迟疑起来,她道,“他和我弟弟自幼相识,一直是同穿一条裤子的兄弟,来往密切,可是暻綉出事的时候,我去官府报案,那时姑苏还是由他们唐家做主,他却对我避而不见,我想不通,此后才听闻别人说,九王爷住在唐家的时候,和唐丰也是同进同出,关系很好。”
“听说你家还剩下两个妹妹,本官能见见吗?”
苏茗绣点头,她同身旁的丫鬟招手道,“去把菀绣和苗绣叫过来。”
林瑟站起身,“不必,本官单独会见她们二人就好。”
于是带着师爷朝后院绕去,这贺家如何说也是书香门第,虽然不比苏家那边儿家大业大,但屋里屋外,院前院后也打理的格外雅致,林瑟由丫鬟引到两位小姑娘的住处时,还没踏进院子,就从门口往内望见两个乖巧的女孩儿趴在窗台边一起读书识字的模样。
丫鬟道,“我们家少爷每天都会来教两位小姐念几句诗。”
林瑟点头颔首,客气道,“多谢姑娘引路。”
待丫鬟离开后,这才又迈腿进了屋子。
苏菀绣长大了一些,不比以往满院子乱跑的疯丫头模样,家中遭此大难,如今倒是兀自沉稳下来许多,看见来了陌生人,她忙站直了自己的身子,防备的盯着眼前的男人,苏苗绣年岁瞧着要更小几分,只一个劲儿的往自己姐姐身后躲去。
林瑟带着师爷在桌前坐下,他望着人笑道,“两位妹妹别怕,我是幽州知府林瑟,特地来重审你们苏家的案子。”
说完抬手一指,示意对方在自己面前的空位置处坐下,两位姑娘尽管心下仍是防备,但看这既然能在青天白日里堂堂正正的走进来男人,便琢磨着当是也不该是什么坏人才对。
苏菀绣拉着妹妹坐下,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她们只能紧紧闭上自己的嘴。
林瑟笑道,“问你们一个简单的问题,你家三姐和四娘,她们两个人平日里谁对你妹更好?”
苏菀绣有些紧张的回话道,“三姐平日里也不爱和我们说话,大多时候都把自己关在院子里不出来,四娘偶尔会骂我们几句,但因为有娘亲护着,所以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冲突。”
“也就是说这个三姐和四娘,其实对你们都不算好?”
苏菀绣点头,“哥哥姐姐之中,只有二哥待我们是最好的,以前四娘丢了东西,丫头们说瞧见我在那院子里出现过,四娘就一口咬定是被我偷的,二哥只来问了一句,是不是你?我摇头说不是,二哥就叫了所有下人,顺着四娘去过的地方全部仔细的找一遍,最后甚至抽干了那池子里的水,费了三天的时间什么也不做,才把那东西给找了出来。”
林瑟又问,“那你家二哥和三姐关系好吗?”
“好。”苏菀绣道,“二哥说过,三姐没有娘亲,一个人孤零零很可怜,所以不让我们欺负她。”
“你家三姐很受人欺负吗?”
“三姐性格孤僻,四娘又时常针对她,大娘也喜欢骂她,不过三姐脾气好,从来也不反抗,她不怎么和我们说话,但是偶尔误进了她的院子,她也会给我们拿东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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