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陆浩轩这厮人前人后的伺候着这么久,脑子在愚笨也有几分揣摩人心思的能耐,于是听完话再抬腿踢了面前那女人一脚,他低声骂道,“还不多谢四爷饶命之恩?”
“多谢四爷,多谢四爷。”
虽是不明白为什么,但陆浩轩这么说了,四姨娘便立即俯身在那地上连连道谢。
陆琬宣将人扶起后,还撅着小嘴儿再双手递上一杯热茶去,不比陆浩轩眼明心亮,这姑娘听不明白的话便是直接探头过去问道,“四爷,您这话奴家怎么听不明白呢?”
宁清逸笑着,“你这猪脑子能听明白什么?”
遭人骂成习惯,陆琬宣倒是也不觉有什么,只是再撒娇几分道,“四爷运筹帷幄,足智多谋,奴家愚笨,哪能同您相提并论?”
“脑子笨,这嘴倒是甜。”伸手摸了一把那姑娘的脸蛋儿,宁清逸起身道,“当初对这苏家动手,一是为了给本王那九弟点儿颜色看,二是为了把那唐家拖下水,这三嘛,就是那苏暻綉自个儿倒霉,听谁的墙角根儿不好,竟敢来听本王的。”
陆琬宣竖着自己的大拇指道,“四爷英明,只此一招拔除苏家,还将九爷的势力彻底从姑苏全数清理干净,唐丰那小子想仗着这光往上爬,活该站错了队,只拖着一家老小被扫地出门,现下只能跟只过街老鼠似得躲在那幽州不敢冒头。”
论起哄人高兴,陆琬宣倒是一把好手,三两句话便说的这四王爷心情大好。
可陆浩轩这番却高兴不起来,他只在手心里捏着一把汗道,“姑苏的势力确实清理干净了,但这唐丰和那苏家三妹妹的联系一日不断,那他们就一日是份潜藏的祸患。”
宁清逸挑眉,“幽州那边儿的人还没联系上吗?”
陆浩轩道,“许是九爷提前出了手,在下前些日子连送五封书信至今,皆未收到回应。”
“老九做事一贯低调,比咱们快上一步倒也正常,不过那幽州知府。”宁清逸摸摸自己的下巴道,“本王若是没记错,那知府是叫林瑟吧。”
陆浩轩点头,“四爷记的不错。”
“林瑟这小子也是个难缠的主儿,老九想拉拢他可也不是什么容易事儿,咱们应该还有时间。”
陆琬宣动手替宁清逸捏着肩膀道,“四爷,再难搞的人到了您面前还敢起什么幺蛾子?这话不是您说的吗?朝堂之上只有对错,没有中立,他想全身而退?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陆浩轩道,“这林瑟背景殷实,祖上三代也同那沈霖一般是朝中权臣,当初太子位废,为稳固朝堂势力,圣上便将一众儿子全数分了封地,封了王,那时各方割据,都在努力拉拢个人的支持势力,只有这林瑟不想蹚这趟浑水,这才主动申请调去了幽州做知府。”
陆琬宣道,“这小子这么不给面子,四爷,您就给他点儿颜色瞧瞧呗,有些人啊就是皮子贱,不吃点儿苦头就不知这柴米油盐贵。”
陆浩轩道,“这林瑟可不是这么好动的人,而且最为难的是,沈霖同他自□□好,二人也算是穿一条裤子玩大的兄弟,如今沈霖站了九爷的队,这林瑟,还真是个拿不准的变数了。”
宁清逸伸手往下按了几分,示意这兄妹俩差不多也就得了,争来争去说的尽是些废话,半分值得他用的价值也没有,于是人再坐回软榻上,伸手抓起一杯热茶仰头服下。
将那空杯扔回桌案上,紫砂瓷杯连着兜了两个圈儿才将将停下,宁清逸道,“这林瑟来不来我们这边儿,现下倒不是最重要的事儿,他虽是与沈霖交好,但两人实则并非一路人,沈霖此人狡诈多疑,做事只求目地不论原则,而林瑟却是极其正直,不受他人蛊惑的脾性。”
陆琬宣笑着再去给宁清逸捏肩膀道,“倒是难得从四爷嘴里听到对别人这般高的评价。”
陆浩轩道,“若照四爷这么说,这林瑟到现在还没站到九爷身边儿去,那倒是我们的机会了。”
宁清逸道,“现下不是正好有个机会吗?”
二人齐刷刷的将目光挪到四姨娘的身上。
宁清逸勾唇笑道,“听说苏家那大小姐现在正在想法子和那苏家三妹妹争这份儿家财,你下回再撞见那姑娘倒是不必这般心虚的撒丫子跑路。”
四姨娘稍显几分畏惧道,“可,可若是让蓉绣抓着我,她逼问我那晚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下回再遇见,你记得去追她。”宁清逸眼底的笑意更深几分,他道,“然后抓着她的手,问她那晚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四姨娘一怔,却是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
陆浩轩只站在一旁解释道,“这林瑟为人正直,若是这次能坐实苏家灭门惨案和那三妹妹有关,那咱们一能反捅九爷一刀,二便能彻底断绝对方想要拉拢林瑟的心思。”
四姨娘道,“反捅九爷,可是这刀子......................”
“苏蓉绣能问你那晚出了什么事儿,那你自然也能问她,毕竟这次事出之后,获益最大的人是她不是吗?”
转头就跟了九爷,还拿了苏家的全部家产,这话儿编出去,男盗女娼,暗地里变着法儿的杀人谋财,倒也像那么一回事儿了。
四姨娘本是迷糊着,听完这话,才猛然醒悟过来,她眼珠子一亮,忙再喊了一声,“四爷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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