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有没有想过,吴少爷以后该怎么办?”
说着说着,褚熙已经单膝跪在了地上,他顾不上此时狼狈的模样,只死死盯着褚萼,颤着嗓音道:“他是个怎样的人,您比我还要清楚。”
“您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您让他后半辈子怎么想?”
那样一个性格真挚的男生,倘若在某天忽然得知,有个人因为他死在了手术台上,后半辈子将会背负着多大的罪恶感?
更何况,他曾经还与那个人在年幼时相互扶持着一起长大,纵使双方闹了这种地步,也没有人愿意看着对方用命来偿。
轮椅上的褚萼微微偏头,望着他,唇色寡淡,半晌后,他垂下眸子哑声道:“他不会有机会知道的。”
倘若他真的在手术台上出了意外,吴楚得到的消息也只是他病情发作,并将长时间在国外休养。
他会彻底地在他的世界消失。
就像当初他与吴楚分开后,从此吴楚再也没得到他消息一样。
听到褚萼的话,褚熙仿佛一盆冰水兜头泼了下来,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地,不可置信地望着褚萼。
褚萼微微抬眼,他伸出瘦骨嶙峋的青白手指,摁住了面前人的下颚,苍绿色的眸子中带着深入骨髓的寒意,嗓音平静道:“不要让我知道你们在后背对他说些什么。”
那只瘦骨嶙峋的手指骤然收紧,褚萼的嗓音也冷了下来轻声道:“这是我自己的事。”
“死也好,活也好,都不关他的事。”
说罢,轮椅上的人松开了手,似乎像是耗费了太大的精气神,脸色苍白的他闭着眼缓了好一阵子,才睁开眼哑声慢慢道:“褚家倒不了。”
这个陈旧腐朽的家族,目前还没到轰然倒塌的那个地步,如今这些人不断地逼迫褚家私人研究所中的人研究他的病情,也不过是野心勃勃地认为他能够将褚家重现以前的辉煌罢了。
褚熙唇颤了颤,他艰涩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您……”
他不知道要怎么跟坐在轮椅上的人说,褚家人是一贯冷血无情没错,但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他对着这个看着长大的小辈,实在是还说不出那些话。
外头的雪落得越来越大,明明白天还是个晴天,可到了傍晚,便开始落起雪来。
雾茫茫的一片。
褚萼偏头一动不动望着窗外落着的雪,半晌后,他半阖上眼,轻声道:“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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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喝吗?”
开放式厨房中飘动着扑鼻的香味,热气腾腾的汤味只钻进人鼻子中,殷缙一边替吴楚挽着袖子,一边偏头唇角带着笑意问到。
吴楚放下尝味道的汤勺,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好喝。”
他舔了舔唇,一脸神奇道:“你什么时候去学的?”
在他看来,能将厨艺烂成那样的殷缙教到了这个地步,这厨师估计是真的有几把刷子。
替他挽完袖子的殷缙动作一顿,若无其事道:“什么去哪学的?”
“我就随便翻翻书,看了一下。”
若是说了他练了那么久,岂不是跟个冒冒失失的毛头小子一样?
为了讨心上人的欢心,成天就在厨房捣鼓,还请了人来指导,活生生逼走了两个老师傅,最后才堪堪练得有模有样。
吴楚靠在厨房的流理台上,显然是不信男人口中的话,他兴致勃勃道:“他教你颠锅了吗?”
“待会能颠给我看吗?”
殷缙:“……”
他在跟老师傅练习的时候,想象过很多次,等到了他练出手的那天,开放式厨房灯光明亮,热气腾腾的光柔和了灯光,让一切看起来温馨而和睦。
吴楚穿着他给他买的白色毛衣,整个人看上去似乎都乖了一点,弯着眼睛喝着他炖的汤,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整个场景温馨到了极致。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开放式厨房灯光确实是柔和,锅里热气腾腾的汤也没问题,吴楚也穿着白色的毛衣,看上去乖了一点。
只不过一开口就让他颠锅,
殷缙温声道:“颠什么锅?”
他微笑继续道:“书上没写。”
吴楚拍了拍他的屁股,挑眉道:“赶紧说实话。”
他看上去活脱脱就跟个恶霸一样,明明穿着柔软的毛衣,却不老老实实穿,穿松松垮垮,露出一截清晰的锁骨。
在暖黄的灯光下莹润得像是一块暖玉。
殷缙舌尖抵了抵下颚,一双狭长的眸子中深了下来,慢条斯理地在拍了拍他屁股的吴楚身上走了一圈。
半晌后,男人也靠在流理台上,慢悠悠道:“要教我做菜,也是你来教。”
最好是像以前在出租屋一样,因为房间太过闷热,早上出来的吴楚通常都是裸着上半身,下半身只套着牛仔裤,睡眼朦胧手上拎着一件短袖。
上半身腹肌分明,线条流畅,漂亮的人鱼线延伸至松垮的牛仔裤头,年轻而富有力量感,配着男生那张带着点锐利的脸,带劲得要命。
更加带劲的是,这样的男生在厨房给他忙碌早餐时,还会认真地给他煎溏心蛋。
殷缙喉咙动了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微低下了头,目光预估着流理台上的高度。
嗯。
做起来好像刚好能够让吴楚腿悬着。
吴楚浑然不知面前人在想什么,只遗憾道:“我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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