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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秋泽挽起袖子,起身替他细细舀了一碗色泽透亮的山药排骨汤,他垂着眼睫挑得很细心,指腹被烫得有些红,却神情认真。
    他一边细细地替着吴楚跳着汤里的姜丝,一边低声道:“还记得之前之前在S大的那只猫眯吗?”
    没得到回应,沈秋泽顿了顿,却依旧轻声道:“它现在长大了很……”
    可惜他没能继续往下说。
    疾风裹挟着暴起的悍意,几乎是在骤然间他的后脑勺就被沉重铜器猛然击中,发出沉闷骇人的响声,后脑勺迅速流下粘稠鲜红的血渗透进颈脖的衣领,看起来可怖得厉害。
    那碗盛着满满山药排骨的瓷白小碗滚落在长桌上,沈秋泽无意识地抽搐了好几下,看上去好像是因为无力滑落而跪倒在地毯上。
    吴楚手上是粘满血的沉重铜器,那是长桌上用来装点蜡烛的全铜制烛台,他蹲了下来,咬着牙开始翻找着沈秋泽身上的手机。
    那是一部沈秋泽的私人手机。
    解锁,摁密码,解锁成功。
    吴楚喉头发紧,呼吸急促地给着脑海中熟悉的号码发了条短信,一连发了好几条,却发现都没有发送成功。
    他心底涌现出一个恐怖的设想。
    “信号屏蔽仪。”
    一个仿佛带着血腥味的沙哑嗓音突兀断续响起,几乎就是在同一时时间,外头带着对讲机的保镖也猛然推开了大厅的门涌了进来。
    吴楚呼吸微微一滞,他喉咙动了动,艰难扭头,看着白色衬衣上满是血的沈秋泽靠在椅子上,脸色惨白,漆黑的眼珠子一动不动盯着他,没有血色的唇微微弯起道:“我以为你还能继续忍下去。”
    他看上去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满手都是血,哪怕身旁涌上了无数的人,却依旧带着病态发疯狂紧盯吴楚嘶哑道:“可惜了。”
    本来还能陪他演久一点的戏。
    吴楚咬牙道:“你他妈知道了?”
    沈秋泽没说话,他活像吊着一口气一般望着吴楚,管家和赶来的家庭医生将他做了一个紧急处理后便迅速将人送往私人医院。
    此时长桌上满是狼藉,沙发上也沾了不少血迹,而留在大厅的吴楚也被告知必须要待在大厅中直到沈秋泽回来。
    吴楚深吸了一口气,他抬眼望着紧闭的大门,知道外头守着的人只会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他不可能走得掉。
    沈秋泽只会将这一处包围得密不透风,不可能有让他独自出逃的机会。
    大厅的古老摆钟不停转动着,陆陆续续无声地进来一些佣人收拾长桌和大厅中的狼藉,有佣人大着胆子用余光望着敢用烛台死命砸着沈秋泽的男生。
    却发现,这个被沈秋泽藏得严严实实的男生不像是普通顺和安静的金丝雀一般,面容桀骜,甚至还带着点戾气,仿佛是他被烛台砸了脑袋一般。
    吴楚盯着大厅巨大的摆钟,看着它一点一点地摆动,过了两个多小时后,大厅门被人推开,吴楚抬头,面无表情望着脸色惨白,唇色接近于无的沈秋泽站在大厅门外朝他慢慢走来。
    沈秋泽后脑勺的伤口做了清创,缝了几针,打了破伤风,甚至都没来得及拍CT就态度强硬着逼着所有人闭嘴,匆匆赶了回来。
    随着他进来的还有几个佣人和保镖,似乎在布置着大厅某一处的投影幕布。
    沈秋泽慢慢走了进来,身后是穿着黑衣的保镖,他来到吴楚面前,掐着吴楚下颚轻轻道:“你太急了。”
    “如果再忍一忍,再哄哄我,我就不止带你出房间来到大厅了,说不定还能带你出去。”
    “在外面,比这里好逃多了。”
    至少在外面沈秋泽没有能力每一处都布下人手,但是在这庄园内,他能够在每一处都布下人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逃得掉。
    吴楚下巴被迫抬起,一双眸子跟含了冰渣一样盯着面前的沈秋泽。
    沈秋泽微微一笑,他自言自语一般哑声道:“让我猜一猜,你为什么那么急。”
    “是不是因为今晚是除夕夜,你说好要跟那个殷缙一起过?”
    “就算一起过不了,也要发一条信息给他报平安?”
    沈秋泽顿了一下,他掐住吴楚下颚的手用了点力,平静道:“其实跟我说一声就行了。”
    “好歹你们同居三个月,他也照顾你那么久,我怎么可能不给你面子?”
    说到这,他微微偏头,示意那边摆弄投影的人动手,没多久,幕布上就投影出了一段像素不高,但是依旧能够清晰地认出人脸的视频。
    沈秋泽用力地将吴楚的下颚掰了向那边,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好好看吧。”
    吴楚望着幕布上的视频,瞳孔蓦然就放大了起来,幕布上是一片街景,一个穿着而黑色大衣的男人站在车旁,神色冷淡,似乎在与面前的金发男人谈论着什么。
    没过多久,男人就拉开车门,像是独自驱车驶向某处。
    那是殷缙。
    只不过神色带着戾气,周身气质看上去格外锋利,像是一柄出了撬的利刃。
    沈秋泽在他耳边微笑道:“他面前的那个金发男人是敢黑吃黑的老手。”
    “知道我为什么知道吗?”
    他语气带着满满恶意道:“因为我比殷缙先找到他们啊。”
    吴楚胸膛起伏了几下,死死盯着面前人,听着沈秋泽继续恶意满满道:“你说,我要怎么弄死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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