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秘书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这不是你应该担心的。”
“可是我……”
“你感到很抱歉。”
女孩忙不迭地点头。
“可是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啊。”钱秘书道,“今天你能好端端站在这里,已经是我们陈总最大的仁慈了。既然感觉很抱歉,那就带着这种愧疚活下去。”
“就当是成年前上的一堂重要的法律课吧,小孩。”他抽开女孩的手,冷淡道,“少追星,多补脑。”
作者有话要说:
钱秘书:李瑞景???丑???
毒唯:哥哥以外,全员丑b!
被质疑了审美的陈亦:闭嘴,少讲废话。
第10章
李瑞景醒来的时候,入目一片茫茫的白,他使劲眨了眨眼,才渐渐恢复视力。首先看到的是手边挂起的吊瓶,长管里还在走着液。然后便瞧见了环抱着手坐在木板凳上打盹的小助理,那脑袋一点一点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栽倒。
熟悉的人待在身边给了李瑞景不少安全感,他一放松,身体的不爽快就争先恐后地找上门来。送来医院时他已接近昏迷,接着就被紧急推去做了手术。这会儿麻药已经散尽,创口处尖锐的疼痛便没完没了的冒出头。
忍痛算是李瑞景的强项,他拍戏时就吃过不少苦,可毕竟年轻,身体向来也强健,从来没有过像现在这般躺在床上连动一动都费劲的时候。
内里亏空的虚弱让李瑞景感到格外陌生,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让自己很不舒服的除了侧腹的伤口,还有腰腹间传来的那股磨人的酸胀感。
他艰难地抬起手落向腹部,肚子的隆起似乎明显了些许,手掌摸上去是一片温热。
你还真是……命大啊。李瑞景皱起眉,一时之间竟然难以消化孩子还在这个事实。
“哎呀,你醒了。”身侧冷不丁忽地传来一个柔和的女声,李瑞景只觉头顶蒙上一层阴影,那女子探身过来问到,“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是肚子痛吗?”
距离相当近,以至于李瑞景能闻到她身上飘来的一阵果木清香。他反应迟钝的摇摇头,循声看去,那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妇女,然而衣着得体、保养得当,看上去不过40来岁。
应着李瑞景疑惑的目光,女人笑得眉眼弯弯,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
李瑞景下意识回了她一个笑,一边尴尬地说自己没事,一边飞快在大脑里搔刮有关这个人的信息。他能感觉到女人的面相有些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两人在哪里见过面。
直到女人扶着他从床上坐起,熟门熟路地往他后腰塞好了枕头,还顺道招呼惊醒的小助理去叫医生过来后,李瑞景那供血不足的脑子才想起来这位大人物是谁。
一双眉目含情的桃花眼,高挺端正的鼻子和削薄的唇。他记得陈毅说过,自己下半张脸的长相,100%遗传自妈妈。
李瑞景给吓懵了一瞬,立马顾不上浑身疼痛,坐直了喊道,“陈、陈夫人。”
“瞧我,见你醒了就高兴,都忘了作自我介绍。”秦曼丽端起煲了一宿的鸡汤,舀了一勺吹了又吹,才送至李瑞景嘴边,“不过你这孩子机灵,我喜欢得紧。”
李瑞景看着眼前的勺子,咽也不是,晾着人更不是。他只能抬起挂着针的右手试图将勺子接过来,紧张道,“谢谢,我自己来。”
他抓着勺子的手都在发抖,倒不是吓的,而是躺了许久肌肉有些使不上劲。
秦曼丽瞧着有些可怜,但也不勉强,只帮他把餐桌抽出来,盯着小孩慢腾腾地将一碗鸡汤喝到了见底。
与此同时,主治医生办公室内。
陈毅刚开完公司董事会,赶到医院就得知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你说什么**,孩子还在?”
“注意你跟我说话的态度。”白季推了推眼镜,有些愠怒的看着陈毅。
陈家和白家算是世交,只不过一个从商一个从政,偶尔会有一些生意上的往来。白季和陈卓同岁,都比陈毅年长四岁,看陈毅就跟看自家弟弟似的。
三人从小一起长大,白季叛逆期来得有点晚,到了大学毕业忽然不想走家里铺好的路,放着好好的公务员不当,非要跑去学医,这一跑就跑到美国留学了十年,最近才回来。
说起这事,其实陈毅还挺佩服这个放着自家打下的江山不要的老哥。
他摆摆手算是讨饶,只道,“流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还在?”
“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白季瞪他一眼,严肃道,“医者仁心,在那种情况下我只能尽力都救,小的能不能活是它的运气。既然它挺过来这一关,我劝你也不要执着了,这孩子跟你有缘。”
“你少来这套,我不信这些。”陈毅烦躁的扯了扯领带,在心里腹诽:要不是碰上您这么个“专家”,这胎早流干净了。
他道,“总之这个孩子不能留。”
“4个月了,再打胎就是引产了。”白季拧眉道,“而且这孩子已经有心跳、会动了,从法律角度上来说,你不能剥夺它的人权。”
“你还以为这里是大/美/利/坚/呢,我们这不实施《心跳法》。”陈毅拍了拍他,“哥,你只要帮我安排好手术时间就行了。”
“安排不了。”白季干脆回绝,“而且他——”
陈毅打断道,“那我只能找别的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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