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夏笑着应了声“好”。
她初高中不住校,大学第一次住校只觉得新鲜又紧张,简单的几句聊天后,和妈妈说起了这几天在学校的所见所闻。
舒雯早上被饿醒了,一起来就坐在底下啃辣脖。
等林书夏挂断电话了,忍不住开口问了句:“夏夏,你什么时候去配音的?都没听你说过。”
“暑假的时候。”林书夏手指攀着护栏从床上下来,“在家里好像也没什么事,正好先去锻炼一下了。”
“我们专业有好多学长学姐,都是上大学之后被老师推荐,才开始有机会接配音和主持活动。”舒雯感慨极了,“你好厉害!”
“不是呀,”林书夏笑了下,“也是老师推荐我才能去的,不是我自己的原因。”
“那也得你自己适合才行啊!”舒雯说着,叫了两声:“我也想赚钱!!”
许初意在卫生间刷牙,出来只听到最后一句话,疑惑地问:“什么什么赚钱?谁发财了吗?!”
舒雯翻了个白眼:“发财你都赶不上热乎的!”
“诶不是,”许初意指着她,“我怎么感觉你这句话这么有味道。收回去,我不喜欢。”
林书夏被她们两个逗笑。
她抬手揩去眼角的水渍,将手机放在桌上,拿着牙杯转身进了卫生间。
学校在放假前上了三天的课。
洗漱完出来后,林书夏把课本摊开,咬着面包看了一会儿。
舒雯不经意地一瞥,看到林书夏挂在椅背上的黑色夹克,“诶我昨天晚上就想问你了,结果给忘了。就你椅背上那件夹克,你怎么把它带回来了?”
舒雯这一提醒,林书夏才记起自己还有件外套没处理。
“因为沾染上了点味道,我就带回来洗一下了。”
林书夏拿起夹克,起身往阳台走。
这会儿夹克的味道已经不是很明显了,只有一股衣服本身携带的纤维的味道。
林书夏打开洗衣机,把夹克丢了进去。她旋开洗衣液盖子,正要往里面倒进洗衣液时,动作又突然一顿。
万一这件衣服不能机洗,给洗坏了呢?
林书夏放下洗衣液,走进寝室拿出手机。
那张写着他电话号码的纸条,此刻就静静地躺在桌上,她低着头,对着纸条慢慢输入数字。
“嘟嘟——”
响了几声,一直没人接。
可能是在忙,没看手机。
林书夏腮帮子鼓了一下。
那就只能手洗了。
—
陈烬这会不在学校。
昨晚从酒吧离开后,他直接回了学校附近的公寓。睡到下午才起床,缓过一阵后开车去了郊区外的疗养院。
把车停在停车场,轻车熟路地上了四楼。
护工早已等在了电梯门外。
一看到他,急忙就迎了上来。
“昨天精神好多了,吵着要见你,我才会给你打了那个电话。今天一早上没看到你,脸色不太好看,劝了她好一会儿才愿意去午休会。”
陈烬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也没开口说话。
只是跟着护工往前走。
护工看了看他,叹了一口气:“天底下没有哪个母亲,会伤害自己的孩子的。你妈妈清醒的时候,其实也挺挂念你的,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话音刚落,已经走到了倒数第三间病房。
门上的观察玻璃干净清晰,能将里面尽收眼底。穿着蓝白色条纹病服的女人,坐在病床上,呆呆地望着窗外。
像座雕塑,一动不动的。
护工轻轻推开门,怕惊吓了她似的,轻声开口:“周姐,你看谁来了?”
被叫到的人怔了一下,慢吞吞地转过头来。
视线落在了陈烬的身上,仔细地分辨了下他的长相,像是认出了这是谁,嘴唇不自然地嗡动,眼睛冒出湿湿的水花。
护工贴心地合上了门。
“阿……阿烬。”
女人艰难地开口,朝他招了招手。
陈烬顿了两秒,走过去。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你为什么不走近一点?你是不是在怪妈妈?妈妈上次不是故意要这样对你的。”
女人自言自语了一会儿,眨了眨眼睛,期待地看他:“你爸爸呢,为什么不和你一起来看我?”
陈烬敛眸看她:“你说呢。”
“为什么没来看我?为什么没来看我……”记忆随着这句话突然变得清明,刚才还憔悴的面容瞬间狰狞了起来,“狐狸精……”
像是打开了什么禁忌开关,她猛地冲上来,死死地掐住陈烬:“去死去死!你为什么不去死?!”
尖锐的指甲深深陷进脖颈,划下几道发红的指甲印。
守在门外的护工第一时间发现了动静,急忙推开门进来。
叫来护士打了镇定,又安抚人睡下后。
护工不赞同地看着陈烬,“她现在是病人,你就不能顺着她说话?”
陈烬表情淡淡的,抬手摸了下脖颈。
刺刺麻麻的痛,没想到还流血了。
护工注意到了:“你脖子那里,要不要找个护士处理一下?”
陈烬食指和拇指并拢捻了下,也不在意,语气还挺平静的:“没事。”
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女人,转身离开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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