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儿让你爸给配点补气血的中药,熬好了你给拿回去。”
婆媳俩边聊边煮晚饭。这是自从年三十后,今年的第一顿聚餐。
傍晚孙竟成回来,看桌上的十几道备菜,周渔系着围裙独自在厨房忙,过去由衷地说:“老婆,辛苦了。”
“去一边吧。”周渔烦他。
“我姐呢?”
“忙去了。”周渔随口回。
孙竟成有点不高兴了,当看见周渔手上的一个大水泡,问她,“怎么回事儿?”
“热气烫伤了。”
孙竟成关了火,要拉她下去包扎,周渔说早不疼了,等煮完饭再包扎。孙竟成来了火,大声喊,“妈!”
孙母从卫生间出来,“咋了?”
“孙竟飞去哪了?”
“大忙人,谁知去哪……”说着见孙竟飞回来,手一指,“那儿呢。”
“你整天瞎跑什么呀,你不知道妈手切到了?”孙竟成口气很冲。
“我跑关你屁事!”孙竟飞一下午白忙,也一肚子火。
“你不知道帮忙做一顿饭?”孙竟成指着桌子上的备菜,“这么大一桌子菜,全要周渔一个人做!”
“那你怎么不帮?”孙竟飞看他。
“要你干什么呀?”
“吃!”孙竟飞言简意赅地回。
“你今晚敢吃一口试试!”
“我还就吃了!”
“这是我老婆煮的饭!”孙竟成瞪着眼。
“这还是我妈买的菜!”孙竟飞推搡他,“你老婆煮一次饭怎么了?她仙女啊,这是她儿媳的本分!”
“够了啊!”孙母骂她,“你不帮忙你还有理了?”
“那也轮不到他说我!”
孙竟成气死了,过去关了火,要拉周渔回家。周渔要尴尬死了,勉强笑着缓解气氛,说饭是和妈一块煮的。
“你听见没啊,咱妈手都切到了还要煮饭!”孙竟成说她。
“就你孝顺!”
“我就是比你孝顺!”孙竟成回她,“咱妈手切到了,我老婆手烫伤了,还要给你们煮饭!”
“你冲我凶什么?我软柿子?”孙竟飞呛他,“有本事你冲老大老二。”
孙佑平听见动静上来,看他们每个人一眼。孙竟成就犟着头站那儿,孙竟飞系了围裙去厨房,孙母催周渔下去包扎。
楼上吵翻了天,孙佑平也大致猜到,没说别的,只让周渔跟着下来处理伤口。
等周渔和孙竟成先后下去,孙母气得直捣孙竟飞头,光长年龄,不长脑子!“这几天你儿子都在周渔那儿补课,我看明天你有没有脸让他去。”
没多大会儿,孙竟辉的饭店过来俩厨子,孙母诧异,是不是老四个没脑子的打给老二了?
孙竟飞波澜不惊地回了句,“估计我爸。”
楼下孙佑平给周渔处理伤口,先把水泡挑破,然后杀菌撒药粉。又叮嘱暂时不能见水,两天就好了。孙竟成就站一边默不作声地看着。
周渔看看孙佑平脸色,同往常一样,就顺便说了冯逸群的情况。知道他有不见病人不开药的原则,又补充,“我奶奶身边离不了人,我妈不方便过来。”
孙佑平不在意,“那明儿一早我过去吧。”
“昂?”周渔一时懵了,反应过来忙说:“爸不用了,我回去看着奶奶,让我妈来好了。”
“也好。”孙佑平说。
“让奶奶也来吧。”孙竟成说:“让爸顺便也看看。”
“老太太胃口怎么样?”孙佑平问。
“很好,能吃两碗饭。”
说着看见大嫂过来……二哥二嫂也停了车绕去小区门。如今除了这对姐弟,所有人包括四岁的孙毓言都要从小区门上楼。
诊所不忙,孙佑平脱了白大褂随他们一块上楼。厨子们麻利,半个小时就烧好了,孙母很客气,说还特意麻烦他们跑一趟,随后送了他们下去。回来老二说她对人太客气了。
菜都上了桌,屋里人落座,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孙竟飞起身给周渔倒了杯红酒,没说别的,一饮而尽。大嫂二嫂不明原因,但也没问。
直到安静地吃完饭,老大才下班回来。孙佑平漱漱口,没下楼,坐在那儿等他吃。
二哥先提议,说以后的每周聚餐就让饭店厨师来,这样妈也能歇歇。二嫂附议、孙竟飞附议、老大趁夹菜的空档也附议。大嫂没表态,周渔和孙竟成也没表态,孙母则折着一根牙签不说话。孙佑平等老大吃好了,看向孙母,“你的意思呢?”
孙母把牙签一撂,“那就各忙各的,别再聚了。”
孙佑平点头,“那就听你们妈的。”
老大压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看看老婆,大嫂轻踢了他一下,让他多吃饭少说话。随后笑道:“要是请厨师来就失去意义了,还照往常一样订在周六,我跟周渔也能过来搭把手,一家人热热闹闹地饭就煮好了。老二就不攀她了,她本身酱油醋不分,要是哪天忙不过来了,再请厨师来就行。”
周渔附和,“我认同大嫂的。”
孙竟成也附和,“家里人煮有意义。”
孙竟飞识时务,“我认同大嫂。”……接着老大、老二、二嫂全部认同,形势全面倒戈。
大嫂看向孙母,“妈您觉得呢?”
孙母似是而非地说:“听你爸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