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本人像是没事人一样,擦了擦嘴角站起身又拨了拨她的枝叶。
“你把房里打扫过了?”陆寒霜皱着眉头道。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真的在对她说这话。
他的房里总是有着浓烈的血意,根本就消散不去。可今天他回来的时候,他的房里干干净净的,没有血意,只有雪莲花凌冽的霜雪气息。
他没指望宁欢回答他。拿了纱布便又坐到一旁缠着自己的伤口,昨天还没好的伤口今天又添新伤。
宁欢看得直摇头。
照他这么个受伤的频次,能好得了才怪。她晃了晃自己的枝叶,偷偷吸取了那些房中血气中的微弱灵气。
【我是一株好灵植。】
【按道理来说,我应该以露水为食!!】
【我为什么!】
可是这里没有她能吸收的灵气啊可恶!唯一的灵力来源便是陆寒霜。她吃饱了以后倒也没有忘恩负义,她记得自己的能力,也就又开始把灵力送入他的梦中。
这晚陆寒霜睡得很好,呼吸一直都很均匀。
第三天他出门的时候,神色怪怪地看了看雪莲花。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是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等到晚上,陆寒霜再次回来,好家伙又是遍体鳞伤!他用掌风关上房门,这次倒没有把大口吐血,而是走到了雪莲花旁边,将掌心放在她的花瓣之上。
手上的伤口很深很深。陆寒霜的手掌一伸开,那些血渍便尽数落到宁欢身边。
“真不知道我是捡回来了个什么妖精。”他戳了戳宁欢的叶子,皱着眉头嘟囔,“你们灵植都这样吃人饮血吗?”
宁欢无话可说。
按道理来说只有妖怪才用人血炼丹,只有妖物才回做这种事。她没有这种喜好,更知道这种事不合常理,正常人根本不能也不会做这种事。因为通常情况下,这样对修为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增加自己身上的因果,会加重自己的心魔。是极其不可取的!
可……陆寒霜对她而言似乎是个例外。也只有他一个例外。
此后,陆寒霜不知怎么了,居然天天灌溉她的枝叶。这奇怪的方法居然也真的让宁欢重新获得生机。只不过有一日他伤得太重,亦或者喝得太多,对着宁欢说了句——
“你这小妖精,喝了我不知多少血。你可要记得我,日后不可违背我,不许气我。待你修成人形,可要听话,知不知道?”
她只当陆寒霜喝醉了。
宁欢知道事分轻重缓急,她也投桃报李地每晚为陆寒霜送入灵气如梦。两倒霉蛋在这种相互扶持之下,居然都慢慢好了起来。
就这样过了两个多月,本来两人的身体都快要痊愈了。
直到有一日,宁欢忽然觉得头疼欲裂!她的灵力不受控制地沸腾,好不容易修养好的枝叶像是要燃烧一样!痛苦缠绕着她全身,一道虚空碎境从她眼前出现!
宁欢想都没想,直直逃入了那个世界!
当晚陆寒霜回来时,没有再受伤了。可他带了壶狼血回来,只不过桌上空空,那珠小妖精不见踪影了。
他立刻敛眉。
房间内气压陡降,桌子被劈成了两半。
他的花不见了!!
——
宁欢瞬间睁开眼睛!
她从浑浑噩噩地从梦境里苏醒。呆愣了许久,她才意识到刚才所有的一切!刚才的那些事都是陆寒霜的心魔。
是他心中的执念,是他无法忘怀的事。
也是,花了那么多功夫养大的雪莲花,说不见就不见了,倒也是难以忘记。可思绪一转回,宁欢顿时觉得不对劲。
【这样说来,我和他的过往好像有点深啊。】
【所以说……是他以前救了我一次?然后我离开了这里,到了其他世界。可我回来以后,又是陆寒霜救了我一次?!】
【……那他对我的确有恩。】
【无以为报了啊家人们。】
宁欢的思绪回笼,这才发现眼前的场景不对劲。她枕着的是大红的喜被,桌椅摆件都是红色。
【是谁成亲?】
宁欢起身走到镜子前,看了看自己的装扮。
【哦,是我成亲。】
【……】
【?????】
【不对啊更不对了!】
宁欢偷偷拽住小裙子,轻手轻脚地跑出了房门。
门外是一道幽深的走廊,寒风飕飕地从走廊里穿过。这番情景看在眼里,她似是习以为常。宁欢不觉得害怕,只觉得莫名的熟悉。
这里好像是魔君的地盘?
往前面走去,宁欢走得慢,又想着要避开沿路巡视的人,她的速度慢得像是乌龟。
走了许久许久,就在宁欢快要走穿这个幽暗长廊的时候,又是一队巡逻的人忽然出现在她眼前!
他们手持削天斧,引路的两个人提着长明灯。长长的队伍从宁欢面前直直地向着她的方向走来!
根本就避不开!
宁欢下意识往后退去,可一退她差点被推得倒在地上!
她身后不知何时也冒出来一队人马,两条巡逻的队伍一前一后眼见着就要撞上。
宁欢夹在他们之间,无论她怎么走都必定是要被发现。
【我真是倒霉催的。】
【呆在那房里等着嫁人不香吗。】
【非要出来看看看!蹭什么热闹啊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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